陳瑜不說話,緊緊的盯著前路。
車子停下,蘇晨夏看到前面的一輛車,傅泊年扶著謝薇下來。她回頭看向向身後的人:「你想做什麼?」
「帶你看清傅泊年啊。」他語氣輕鬆,就像是在說看場電影那麼簡單。
「我沒時間陪你玩。」她冷聲說完,便想轉身走。
身後那人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你不敢嗎?」
蘇晨夏欲哭無淚,傻孩子,是你不敢啊。她轉過身,神色恢復正常:「行啊,有什麼不敢。」
這個公寓是謝薇家,兩人走到門口,屋裡的燈亮起。昏黃的燈透過窗戶照在他們腳下,明明是那麼溫暖的光,在此刻卻顯得突兀。
黑漆漆的夜空,被陣陣雷聲衝破。冷風吹著蘇晨夏單薄的裙子,她有些瑟瑟發抖,抬頭看了眼夜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等到不屬於這個公寓的人出來,而是等到了屋裡的燈暗下。蘇晨夏聽著耳邊的風,覺得可能要下雨了。
一男一女的成年人,共處一室暗下燈,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而他們兩人打的賭也是這件事,陳瑜冷笑著轉頭:「你看,給過他機會的。」
蘇晨夏看過原文,當然知道裡面正在發生什麼,這也正是為什麼她這麼討厭甚至噁心傅泊年的原因。
自己的未婚夫在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這種情況很大可能婚後也會發生。即使許憶再怎麼不在乎這段婚姻,她心底也不可能沒有牴觸。
在她眼裡,離開自己的陳瑜會有很美好的未來,傅泊年和謝薇的這段關係,即使再怎麼見不得人,也不會有人能阻擋。
只有她,從頭到尾只有她,什麼都沒得到。
蘇晨夏忽然有些難受,而這次不再是處於局外人知曉全局的無力,而是作為許憶這個身份的共情,為這個女孩,為她所有的遺憾而難過。
從前她是旁觀者,站在制高點上批判全局,可此刻,她真真切切站在許憶的角度思考。一份從開始就註定不會有結果的喜歡,就應該再未發芽時掐斷。可許憶從來都沒想過也許她的父母或許同意呢?
許父許母拿陳瑜當親兒子,她一邊高興,一邊又難過,患得患失。他們越是親密的真的像一家人,她心底越是恐慌。害怕東窗事發後,陳瑜會失去這久違的家,害怕陳瑜回到那個冰冷沒有飯吃的屋子。以至於她從未思考過,陳瑜和她從來都不是親生的,再親密也沒有血緣關係。
「你現在知道他是什麼人了吧。」
蘇晨夏看向說話人,眼裡不知什麼時候含滿了淚水,陳瑜看她這副樣子有些慌,怔了一下,想起這是為誰流的淚,又有些生氣。
「所以呢?陳瑜,就算我知道他是什麼人了,然後呢?」
「他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這還不夠讓你放棄他嗎?」陳瑜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泛紅的眼底暴露了他無法平靜地情緒。
「就算我認清了又怎樣?」蘇晨夏抓著包上的帶子,有些難以呼吸,閉了下眼睛才繼續說道:「陳瑜……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
「我和傅泊年都要結婚了,兩邊父母都同意,這明明是所有人都會祝福的婚姻,你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一幕!你讓我結婚後每天都想起,這個男人心身都不屬於我嗎?」
陳瑜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兩步,他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麼:「許憶……」
他還是賭輸了……
徹徹底底地輸了,許憶還是會和傅泊年結婚,甚至他還親手毀了她以後的幸福。
是啊,他怎麼能這麼自私。
他明明是想要許憶離開那個人渣,過得更好,怎麼就搞成這副模樣了呢。
他沒有想要毀了她的幸福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過得幸福啊。
「我……許憶……我,對不起。」
「你閉嘴!」蘇晨夏衝著他吼道:「現在你滿意了?」
她擦了下眼淚,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陳瑜。你這並不是讓我看清傅泊年的面目,你這是讓我看清,我壓根就不配得到幸福,讓我看清我,許憶,沒有人會在乎。哈哈哈,多可悲啊。
陳瑜哭到停不下來:「不是的,我沒有,不是的,不是的……」他最開始的想法從來都是這樣,看著眼前的人想轉身離開,他急忙拉住她:「我在乎啊……」
許憶,你能回頭看看我嗎?哪怕就一下,你就能看到我的存在。
有時候眼前的不一定是最好的,身後的一定是喜歡你最久的。
蘇晨夏感受到拉著她手腕上的手在顫抖,身後的人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我嫉妒,我嫉妒他傅泊年明明才認識你沒多久,就得到那麼多。我想讓你知道他是個人渣,想讓你放棄他。」
他做這些從來都不是想讓許憶認清什麼,而是因為他太在乎她了。那個一直給他溫暖的人,值得更好的,值得所有花團錦簇。
「許憶……我……」陳瑜很緊張,那幾個字在嘴邊,但怎麼也說不出來:「我……其實不喜歡上學,可你說上學很有,所以我才想去體會。」
他從小到大都挺頹廢的,可他喜歡的人太耀眼了,所以他想努力配得上她。
八歲那年她把他帶回家,他就已經認命了。他的病其實也沒那麼容易好起來,但他不想讓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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