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南回了卧室,坐在沙上又给林木打了个电话。
林木接得很快,听声音应该是还在哭,栖南先问:“好点了没?别哭了,一个出轨男,踹了就是,有什么好哭的。”
“南哥我没事儿,”林木抽抽噎噎,“确实没什么好哭的,我今晚应该拿刀直接捅了那两个贱男人。”
栖南听得额头直跳,恨不得隔着手机抽他两巴掌:“说了一宿你没听懂是不是,犯得着为这种出轨的贱人赔上自己一生吗?不值当。”
“南哥,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了。”林木声音带着哭腔和不甘。
栖南恨铁不成钢:“三年怎么了,就当喂了狗,你今年才25,怕什么?”
林木缓了两秒钟,最后叹了口气:“南哥,我真羡慕你跟凌赫哥,你们俩结婚那么多年,感情还那么好。”
栖南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没接这句话茬儿,又安慰了林木几句就挂了电话。
李凌赫放在茶桌上的手机亮了,他的手机调在静音上,所以没有声音,栖南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备注是“小吴”。
电话没人接自动挂断,没一会儿李凌赫手机屏幕又亮了,栖南又看了一眼,还是“小吴”。
屏幕亮到第三遍还是小吴的时候,栖南直接拿起来接了。
没等栖南说话,先传过来几声掺了两斤半糖精的少年音:“凌赫哥,你到家了吧,睡了吗?”
栖南被那两声齁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的说话也能这么腻人,好像在糖罐子里腌了半年,从里到外都泡透了劣质又瘆人的甜。
“他在洗澡,”栖南眉心直跳,他用大拇指压了压,“你是?”
那头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不是李凌赫,有十几秒都没说话,等他再开口,声音里的糖精已经减半,带上了惶恐跟颤音:“是……是嫂子吧?”
“有事就说。”栖南挑挑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嫂子,我没事没事,就是凌赫哥今天晚上喝多了,我想打电话问问他到家了没,”那头的少年干笑两声,语气有些不自然,“嫂子在家就好,那我……那我们就放心了。”
李凌赫从浴室出来,栖南刚挂电话,他看栖南手里拿的是他的手机,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去看栖南的脸色。
栖南眼皮往下垂着,手指随意地搭在沙上一下下点着,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绪。
“谁的电话?”李凌赫假装不在意地问。
“小吴给你打电话了。”栖南抬起头,嘴角往上勾着在笑,但眼睛里没有笑意。
栖南又不是傻子,这么晚了给李凌赫打电话,还用那种声儿说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
“公司里新签了几个模特,”李凌赫走到沙边,拿起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又随手把手机放下,“晚上都在一块儿喝酒,小吴老往我身上蹭,我都快烦死了,身上那味儿,说话的时候一点儿男人样都没有,我该给老张提一提了,别什么人都往公司里签……”
李凌赫说得很坦诚,脸上的无奈跟厌烦也不像是假的,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跟电话里那个小吴是真的没什么,那个小孩儿是单方面往他身上贴。
李凌赫真正怕给他打电话的另有其人,因为李凌赫只挑了真的那部分说,所以才让人分不出真假。
栖南也能看出来,电话里那小孩儿是单向的,别的不说,李凌赫的审美不是那一挂的,他就是半夜接到这种电话,觉得恶心膈应。
李凌赫有个模特经纪公司,这两年越做越大,签约的小模特也越来越多,前两年就有朋友提醒过栖南,让他把李凌赫看紧一点儿,别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还给栖南了不少李凌赫公司刚签约的几个年轻的男模特。
能进这一行的,身材长相都没得挑,各个儿都是最漂亮张扬的年纪。
朋友的原话是,李凌赫这种要脸有脸,要钱有钱的男人,在这个圈子里有多少人惦记着,根本没人在乎他结没结婚,哪怕李凌赫他光明磊落,能稳住自己,但也架不住那些为了上位跟资源不择手段的,生生往人西装裤上扑的人。
再说了,男人都喜欢年轻新鲜的,花红柳绿看多了,李凌赫一次能经得住诱惑,保不准以后呢?
栖南知道,朋友也是为了他好,但他总是笑笑说他心里有数,说李凌赫不是那样的人。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跟李凌赫在一起,更不会跟他结婚。
朋友偶尔叹气:“你别以为自己是个敞亮人,你有数,你专情,你磊落,然后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人心隔肚皮,哪怕是枕边人。”
在栖南看来,跟他领了结婚证的那个枕边人,从来都不应该是用眼睛看的,也不是用绳子来捆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