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华的母亲最明白形成这个局面的原因,也委婉提醒过父母,说都是自己的孩子不想他们被区别对待。二老嘴上答应着,行动上根本不亲二宝,因为他们心里就没把二宝当成王家的孙子。
孩子的爷爷奶奶就有些生气,干脆把二宝带回去自己养,也不再管大宝了。
王家对此没什么意见,开始给大宝,也就是王安华存家底,买房买基金买股票,买各种首饰珠宝。谁让他们王家有钱呢,每个孩子从生下来就有的,王安华也有。至于二宝,他又不姓王,王家没这个义务存他那一份啊!
安家气得鼻子都歪了,可他们家只有拆迁分的那一套房子,以及百十万存款,老两口口口声声全都给二宝留着,也根本比不过王家一根小指头。
从小学阶段,亲姐弟的生活水准和教育水准就开始分化了。安家不是没有后悔过,曾以不同姓影响姐弟俩感情为由,想让二宝改回王姓,奈何王家不同意,说你们安家就这一根独苗,王家哪能干这种缺德事。
这样长大的两个孩子,比陌生人还不如。
整件事里最痛苦的要属王安华的母亲。她自己承受着两个家庭的拉扯,眼看亲姐弟越来越不亲,还要被老公和公婆埋怨怎么不早说王家会对区别对待不同姓的孩子,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们根本不会让二宝姓安,搞得二宝也委屈,明明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但既定事实谁也无力改变,两个孩子就这么慢慢长大了。
等到王安华的母亲去世后,王安华就搬回王家老宅了,和父亲、弟弟还有安家那边的亲戚十分不亲近,也就逢年过节上门拜访一下,之后继续开开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虽然不厚道,但是季予惜听到这里,也不由要赞一句:【干得漂亮!】
哪有什么便宜都想占的!既想要孩子的冠姓权,又不想负担孩子的养育成本。不就是打定主意吸王家的血,觉得都是一个妈生的,有大宝的份哪能没有二宝的份吗?等真没有了,又开始傻眼,后悔让二宝跟男方姓了。安家要是坚持不后悔二宝姓安,并尽全力供养二宝,哪怕没那么好,季予惜还能赞一句有骨气呢。
不过,说到这个,季予惜又想到,王家也是荀鹤的外家。难道荀鹤去王家老宅,也是这么不受待见的吗?
他看着荀鹤,欲言又止。
荀鹤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说:“我和表姨的情况不同。”
“哦。”季予惜应了一声,好奇地要死,又觉得涉及到荀鹤的个人隐私,不方便询问。最好荀鹤能主动交代,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荀鹤好笑地看着他,解释说:“我外公现在是王家的大家长,别人想欺负我,也得看他答不答应啊。”
“原来是这样。”季予惜恍然大悟。
不是王家不待见外孙,是安平这个身份,不受王家待见而已。也是,想必在他们这种大家族里,赘婿的地位本来就不高,安平又是跟着赘婿姓的外孙,天然就低了一等。
“那你出生的时候,你父母讨论过你跟谁姓吗?”季予惜好奇起来。不是说王家的女儿一个个首选赘婿吗?但荀鹤他爸肯定不是。
“讨论过,不过王家和荀家的长辈们都比较客气,说看我妈妈的意思。我妈妈觉得荀比较好听,所以就姓荀了。”荀鹤解释道。
【荀鹤和王鹤比起来,那还是荀鹤吧!听起来比较像主角的名字。】季予惜在心里评判。
荀鹤忍着笑喝了口水。
他没说的是,这场冠姓权的和谈中,荀家和王家处在同一个级位,大家都是豪门,反倒没必要争得你死我活,互相给个面子,以后两亲家也好来往。
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实力说话的。以王家和安家的悬殊地位,那自然是寸步不让。
荀鹤接着说,因为表姨生活得太安逸太自在了,她完全没有结婚的需求。王家也没有人催她,反正她不缺钱花,怎么开心怎么来。
倒是她四十几岁突然谈起恋爱要结婚,让人吃惊得很。
男方叫郭宁,出身平平,长得比较好。他比王安华小十岁,初婚,家中没长辈,所以也会入赘。婚后要不要孩子还没有商量过,但王安华倾向于不要,她年纪不小了,不想做伤害身体的事。
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结婚对象,王家找了著名的周律咨询社给男方做背调。
这家咨询社的社长周律师是从律所出来单干的,咨询社主营业务是处理离婚关系,实质上是调查婚外情,隐瞒财产这些。收费很贵,但很值,因为周律师总能从各种渠道查到别人极力隐瞒的真相。他的调查报告,每回都能让人满意。
有周律师的调查报告背书,王家很快操办了两人的定亲宴,并且只宴请了家中亲戚们,为的是认亲。
荀鹤也就是那一次见到了未来的表姨夫。
不知道是不是做导演的眼神都比较敏锐,荀鹤总觉得隔壁的男人和华姨的未婚夫长得很像。不是像,他甚至觉得就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没听说郭宁家里有兄弟,而且华姨也说,她和未婚夫在布置新房,难道世上真的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荀鹤压下心中的疑惑,把季予惜送到小陈车上,两人告别。
……
季予惜回到家后,季父季母还有季予慎都在等他。看样子还神神秘秘的,季予惜有些莫名奇妙,问他们有什么事吗?
接着,季予慎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个档案袋,让他打开看看。
季予惜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他大哥送了他一套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