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圃旁边,也有一口印刻特殊符文的灵井。
包括这井的方位布置,都与祖母院子里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这里的蓍草开着小黄花。
公冶晋容将他请到松树旁的石亭中坐下,上过茶后,他挥退下人。
含笑道:“三公主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无妨。”
顾南星来之前心底早训练过话术,此时微微咬下唇瞥了对方一眼后。
她先从咒术说起。
“三皇子,您的母妃出自魔族阵法世家墨家。墨家虽然以阵法传家,但多年前亦以咒术闻名,我说得可对。”
公冶晋容含笑点头,两人视线几乎同时看向一旁阳光下正隆重开满的蓍草花圃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顾南星又道:“三皇子也知道,我们独苏岛顾家虽然改学了剑术,但千年前亦是以咒术传家。”
公冶晋容又点了点头。这是修真界都知道的事,这话应该说算废话。
“三年前,我负伤掉落逍遥海这事,你应该也已经知情。”
公冶晋容:“…嗯。”他依旧面含微笑。
从他那张几乎找不到缺点的脸上,你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顾南星心想。原主这是喜欢上了个什么心思深沉的家伙?这哪儿是书中那个冰清玉洁的神仙公子,明明是披了一身漂亮洁白羊毛的狼。
严格比较起来,反派那种阴森森的家伙,要可爱得多。
她竟然难得怀念起来反派来了。她宁可眼前坐着的是那小子。
顾南星心底一
叹。她感觉今天可能不会顺利!
“当时我已经命悬一线,周身灵润用尽,绝难知道还有活命的一日,故而放任自由,临死前,在你我之间……”
公冶晋容给她续了一杯茶,见她停顿,便微微看过来。
“三皇子,你可通咒术?”
公冶晋容:“略通。”
“那你可听说过情咒!”
公冶晋容:“……”他看了过来。
顾南星点头。“三年前,我下的便是情咒。”
公冶晋容面不改色,浅淡笑容中带着一丝轻松的疑惑。“这咒如今已经发生了?”他问。
要是发生了,还来找他作什么。她不如珍惜接下来的十年,满世界旅行,去看看这修真界的风景名胜,再选一个开满鲜花的山坡作为自己的埋骨之地。
顾南星摇头。“暂时这情咒还未爆发,但离爆发之日并不会太远。”
“爆发后,会如何?”公冶晋容一脸轻松,丝毫没有被情咒缠上的不悦。
这人竟比她还没有心。顾南星不由得叹为观止,她从未见过如此不散发一丝的情绪的人,牛就一个字,没别的。
“这情咒一旦爆发,即便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哪怕心中已有挚爱,也会弃爱侣而钟情对方。”
为了让公冶晋容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顾南星触动丹海中殷红的一粒恍如红豆样的冰冷邪物。
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立即让她面色变得无比苍白。
这种疼痛自然是相互的,对面公冶晋容总算面色微变
了变,随后含笑摇了摇头。
“此咒果然可怕。”他面色虽然略显苍白,但浑身却十分放松,似乎不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
顾南星心底此时是真心佩服。
这点疼痛她也并不在意,她所忌惮是那种揪心如焚的情绪。
对于她这种‘没有心’的人来说,如此撕心裂肺地心系另外一个人,简直是一件比死还要非常可怕的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三公主此行前来,是为了解除此咒?”公冶晋容开门见山地问。
顾南星点头。“不错。我此次来,便是打算请三皇子配合我解除这情咒。为此,我愿帮三皇子完成你一件目前你的心愿作为补偿。”
“心愿?”公冶晋容疑惑的模样,似乎他已经对一切心满意足,没有任何需要满足的心愿。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达到了圣贤之境吧。
顾南星一阵无语。她这是跟个什么硬骨头在谈判,不愧是男主。
“我知道三皇子自幼便患了美人疾,虽有灵药压制,但此病一直不能去根。”
这话公冶晋容欣然地点点头,他承认得异常爽快。
“而我有法子,能让这病药到病除。三皇子到时吃过我开的一次药,便自会有所感知我所言绝无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