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见了两次,方媛媛一副“我婚姻不幸忍了半辈子、如今孩子大了我终于可以追求真爱了”的样子,陈佳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知道方正德后来是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媛媛居然答应一起瞒着陈中军,这次京市的闺蜜来找她玩,叫上陈佳辰也是这个原因,毕竟在陪女儿读书嘛,做戏做全套。
陈佳辰整个旅途情绪都很差,不像原来跟她们旅游时叽叽喳喳,闺蜜还问了几句,方媛媛忙打圆场说学习压力大。
所以陈佳辰独自参观教堂,反倒自在了不少。坐在庭院里欣赏雨景,就能短暂的逃避现实。
刚男子问完就没再闲聊,俩人都盯着雨景了一会儿呆,陈佳辰觉得他面善,便主动问:“你是来听唱诗班的吗?”
男子点点头:“你也是?很少有游客会专门等唱诗班。” “碰巧工作人员告诉我的。你信教?”
“不信,我是过来找安慰的。”
“找安慰?”
“对啊,做了亏心事。你呢?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萍水相逢,几句话勾出陈佳辰的倾诉欲,这段时间她太压抑了,积攒了太多太多,身边无人可以诉说。
“是啊,我也做了亏心事,被上帝惩罚了。”
“哦?说来听听。”
反正对方是个陌生人,大概是国内来的游客吧,俩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的,陈佳辰沉吟良久,还是说了出来:“我怀孕了、是意外。”
男子上下扫了一眼:“你鞋跟不低,看不出来。孩子父亲知道吗?”
“不知道,他是未成年,初次还是被我强迫的。”一旦开了口,再难堪的事也无所谓了。
“啧啧,玩儿挺花啊。你要生下来?”
“生不了。没现之前,吃过利巴韦林。”
“那是啥?”
“导致畸形的药。”
刚到腐国的陈佳辰吃不好睡不好心情更不好,免疫力大幅度下降得了感冒、低烧了十来天。
“你们不做措施?国内性教育有这么差劲吗?”男子摸摸下巴,难以置信。
说起这个陈佳辰就崩溃:“临时找不到,虽然晚了点但也吃了药,不知道安全期怎么就中了。”
俩人在京城做的得次数太多了,回到县城她太累了倒头就睡,醒来立马吃了药,算了算又是安全期,就没放在心上。
“我想到个笑话,有个婴儿出生后一直哈哈大笑,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忽然护士现婴儿手中紧握着一片打胎药,随后婴儿狠狠的说道:妈的!想整死我。哈哈哈……”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佳辰刚想跟着笑,还好及时刹住:“有这么好笑?别人的烦心事在你眼里就是笑话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夸孩子他爹厉害嘛。”男子抹抹眼泪,阴暗了表情:“我后妈也怀孕了,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么厉害了。”
信息量太大,陈佳辰反应了一会儿:“你,你的意思是……”
“对啊,现在不知道是我爸还是我的种。”
“这就是你说的亏心事?”
“嗯,近期的亏心事。”
妈呀,比起父子聚麀这种伦理大戏,自己勾引个未成年、搞怀孕好像也没有那么“不道德”。
陈佳辰强压下好奇,把话题引回自己身上:“我现在过得一团糟,家庭关系处不好、恋爱也弄成这样。哎,感觉人生没什么意义。”
“谁年轻没干过荒唐事,就当梦一场呗。人生短短几十年,起码那一刻是fo11oyourheart的,没必要后悔。”男子对着细密的雨雾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宽慰陈佳辰,还是在说服自己。
“都说佛度有缘人,我跟佛祖是没这个缘分了。我与许多人都没缘分,亲缘淡、情缘也淡。”陈佳辰望向雨中的庭院,就像她的前路,一片模糊。
男子听后头也没回,自嘲地笑了:“你在教堂里谈佛祖,不过我的亲缘和情缘已然缠在一起了,剪不断理还乱,你说佛祖会不会度我?” 既回答不了对方,更回答不了自己,俩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唱诗班开场。
陈佳辰翻看手中的小册子,里面是唱诗班的歌词,还提示什么时候sit什么时候stand。
伴随着管风琴优美庄重的音色,悠扬的歌声响起,长期烦躁不安的内心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陈佳辰并不理解歌词在唱什么,思绪随着音乐越飘越远,她的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跟着节奏吟唱:
“如果相遇是为了错过,那相遇的意义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