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真的很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妈可能已经不在了。”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虽然这句话有点俗,但我还是得说,你的大恩,我永世难忘,如果有一天,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在所不辞。”
她顿了顿,自嘲地笑道,“其实我这话有点像空头支票,你好像什么都不缺……”
“也不是什么都不缺。”林毓森接过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缺个女朋友。”
潘辰一怔,半晌才僵硬地笑笑,“你应该不需要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吧。”
“除了你,其他人我应该没兴趣。”
他是玩笑,还是想暗示什么?
潘辰锁眉,直直地注视他,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林毓森突然笑了,“好了,逗你玩儿呢,我已经订婚了。”
“真的吗?”潘辰不太信。
“千真万确。她比你小一岁,现在在法国念书。”林毓森舒展双腿,懒懒地说,“我们已经订婚2年了,等她毕业就结婚。”
一板一眼,听起来不像假话,不过她有点好奇,“你说她比我小一岁,2年前,那不是才18?这么早就能订婚吗?”
“早?”林毓森扬起一抹笑,“那你要是知道她还在她妈肚子里,就被认定是我媳妇,会不会觉得更不可思议。”
指腹为婚?这岂止不可思议,这种事不是发生在《红楼梦》那样的小说里,怎么会搬到现代?
林毓森笑笑,不置可否。
这种事对潘辰而言真是闻所未闻,加上吃不准林毓森是迫于家庭无奈才跟那个女孩儿订婚,还是另有隐情,所以她选择了沉默,不探究,是最好的尊重。
林毓森似乎也想起什么,微蹙着眉头,陷入沉思。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兀自沉默。
夜深人静,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时至午夜,住院楼的灯已熄灭,只有走廊上的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冷光。
潘辰裹着厚厚的毛毯蜷缩在简易折叠床上。一米外,林毓森和衣坐着,头靠墙打盹。
许是姿势不太舒服,他拧着眉,把头扭向一边,似梦似醒地半睁眼,却在瞥到不远处阴影里的人时,骤然惊醒,差点整个人弹起来。
灰暗的光线里,一身黑色衣衫的雷厉显得异常挺拔颀长,黝黑的眸子被暗光映得精亮,宛如黑暗里的幽灵。
林毓森用了两秒让自己恢复镇定,再快速瞥了眼戴着眼罩安睡的潘辰,然后掀开搭在肩上的毯子,起身,缓缓朝雷厉走去。
“怎么,还是放不下?”他轻声问,语气里是不掩藏的揶揄。
雷厉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置若罔闻地立在那里,目光过他的肩膀,一瞬不瞬地盯着椅子上的人。
近在咫尺,却不敢上前。
他捏紧拳头,心里刮过一阵刺痛,那种令人窒息的硬块又哽在喉头。
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转,林毓森倏地恍然,“你们下午见过了?”
“她没见到我。”
他的声音粗哑得不像话,林毓森再仔细一打量,才发现他下巴和腮边满是短短的胡渣,双瞳布满血丝,眼睑下更是一团大大的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