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悔极了。
在第一次见到赵澜争往望湖别墅带人时,她就该狠一狠心,否则又怎会有如今的恶果自食。
洁癖可真难治啊。如狠烈的毒般浸泡骨髓,抽体扎根膨胀。
她本以为世上人心瞬息万变,但自小的青涩会一直如初。所以她甘愿让赵澜争去索取,而自己一切都不问。
她本来就受够了赵澜争对自己的占有欲,可赵澜争却偏又能够堂而皇之的让另一个人出现在身边,脏了祝春知的眼。
张小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少年人啊,少年人啊。
那时秦倜叹,眼眶里蓄满了泪。
“阿争,我从没想过你会这样对我。”
“阿争,我们散了吧。”
赵澜争从身后扑上来,胡乱啃咬着她,像是要吃拆入腹。
秦倜的身躯像是春风和柳枝,但她没有任凭赵澜争的动作,而是手抵在身前,淡淡道:“你不脏吗?”
赵澜争止住了动作,而后狠狠咬上她的左肩,搂着她,头埋进她胸前,急喘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倜,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秦倜木然。僵持了一分钟后秦倜忽然推开她,起身去卫生间吐了个半死。
赵澜争站在昏暗的廊间,抱着臂看着,不上前一步。
等秦倜吐的差不多了,才递过去干净的毛巾。
秦倜眼神向上瞥了一眼,没接。眼尾泛红地走出别墅。
裂痕一旦生长,万物不可修补。时至今日,她明白了这个道理,而赵澜争,好像还没明白。
齐疆在门外敲门,罕见地喊了声“姐姐”。
祝春知面上的汗汩汩流着,懒得给她开门。
又听门外唤:“姐姐,我买了碘伏酒精和生理盐水,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放在屋外。”
没有回应。
齐疆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听见祝春知细小但敛藏着怒蕴的声音:“叫个鬼的姐姐,出去。”
身旁用来止血的白绸衫已被鲜血浸透,掉散在沙发旁,亚麻色的裤子沾了血也被褪在一旁。
祝春知穿着浅绿的吊带和过膝的白色短裤,半倚靠在灰色沙发上,未受伤的那只肩臂半挡着脸,下颌至脖颈锁骨凝覆了层冷汗。
日光的映照透过窗外的绿树,衬得她好看极了,脆弱极了。
齐疆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径直上前去查看她的伤。
两三厘米的口子还在不断地渗出殷红的血来,不知深度。
齐疆没敢轻易处理这样的伤口,她蹲跪在祝春知身边,轻轻问:“想去医院吗?”
“滚。”祝春知的情绪罕见地失了控,激起一阵咳来。
齐疆慌忙端过一旁的温水递送至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