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房东奶奶会在早晨敲门后递给她几颗青菜,说留着祝春知做饭用。
其实祝春知哪里会做饭呢,早些年曾经试着给赵澜争炒了个菜,得到句“那双手还是用来修补古籍的好”的评价。
往日祝春知都会将奶奶所送的菜收下,再回赠一些什么东西。然后回屋将新鲜的菜扔进垃圾桶内,不待其枝叶完全香消玉殒也心安理得。
可这一次祝春知却听到了一道柔弱但坚韧的清冷少女声,“我叫齐疆。”
祝春知从门缝看到一个女孩背着双肩包,怀里抱着只小狗,手里还提着浅蓝色的笼子。
是她。眉骨有白疤,尽管眼神和身姿都像小鹿,可分明带给祝春知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祝春知开了门,在清晨的露水中打量着这副场景。
女孩有些歉意道:“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可不可以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这只小狗?”
见祝春知上下轻移的羽睫颤动,女孩又说道:“我就住在后一排房子,斜对向那栋小二层。妹妹生病了,我得带她去医院。”
齐疆的语速有些快,声音颤抖,“所以,能麻烦你帮我暂时照顾一下它吗,两天就好。”
女孩怀中的小狗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祝春知。
之前祝春知就注意到了,小狗的颈上方有一小撮看起来像心形的白色毛发,和她从前养的小狗很像。
祝春知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开口拒绝:“你找不到其他人吗?”看样子女孩是一直以来居住在这里的人,该有许多友邻才对。
问出这句话后,祝春知看到女孩的眼睛极为显著地变得黯淡。
齐疆听出了对面人的声音很好听,却不是故意做出来的播音腔,像温润的疏流溪水,可话语确是凛寒的。
“不好意思,那打扰你了。”齐疆的身体向前倾了些角度,轻声道歉,小狗也跟着呜咽了一声,声音微弱。
祝春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抱臂好整以暇地问:“小狗得瘟了吗?”?
齐疆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点点头。
“还能活几天?”
“治好了。”
“治好了?”祝春知重复问了一遍,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照她的推测,这只本就得病的狗被她们带回家后,不出一个月,尸体就该被掩藏在黄土之下被虫蚁噬啃了。
“嗯。”齐疆的表情严肃,微倾着头,“对不起,打扰了,再见。”
“两天足够吧?”
“嗯?”祝春知的话题跳跃性很大,齐疆有些没摸到头脑。
“把那狗放下吧。”祝春知一手把住门的边缘,未来得及仔细梳理的头发微垂下来,自然而随意的披散至锁骨。
“好,”齐疆的口齿变得软侬,将嘎嘎和笼子放下后又从肩上摘下双肩书包,说,“小狗驱过虫了,里面是些需要用到的和可能用到的东西,麻烦你了。”说完又微微鞠躬。
“两天后记得来,”祝春知没有过多的精力和一只小狗待在一起,“不来我就把它随便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