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他妈员工的问题吗?你想想吧,贪污、洗钱、偏见,仗势欺人——这些玩意刻进了基金会里面,深入骨髓。为什么没有人想辞职,没有人想不干?我们他妈没办法,没有人知道辞职不干的后果。”他将之前所有失败的怒火全部在此刻倾尽出来,
“基金会的人在一天天变少!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吗?从我进来到现在为止,外面一直都是死的寂静,连走廊的红外线感应灯都从没有亮过,你真觉得基金会还是以前吗?”
“基金会的宗旨:控制、收容。但是你想过吗?我们到底他妈的控制收容什么了?”
“对啊,我们到底在控制收容什么?”
“你说……我们控制收容了什么?”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然后抓狂的打开旁边的档案柜,惊恐的拿出那些合订在一起的打印纸。“空白,全他妈空白——”他快的翻查着每一页内容,但每一页都白的
刺眼。直到最后一页被丢掉,地上已经堆满了散落的白纸。
“也许只是用了隐形墨水之类的东西,或者部门员工更换过了。”我试着安慰他,但是我真的无法回忆起半分内容。
“不对。逆模因吗,难道我刚看完就忘干净了?我看文件的时候什么表情?告诉我啊!”他抓住我的肩膀猛烈的摇晃起来。
“呃,惊悚?恐怖?害怕?”我尽量回忆起刚刚的场景,以及刚刚他的动作和神态。“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的确,我不知道从刚刚开始他就了什么癫,好像一个在喝完酒后不久开始耍酒疯的醉汉一样。
“不对,不对。回忆下从最开始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吧,我们一定漏了什么。”他催促我快点回忆,甚至着急到脸部……扭曲?我已经没办法形容他现在的状态了。
“办公室的门一直是关着的吗?”
“我没注意,应该没吧,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部门问题了。”
“至今为止我抽了几根烟?”
“呃,五根,还是六根?我记这个干嘛?我们应该快点来谈部门的问题。”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那块门牌呢?”
“不就在办公……等下,什么门牌?”我有点疑惑,我们什么时候提到过门牌了?
“门牌,你他妈不记得了吗?”他松开我的肩膀,视线着急的在办公桌上寻找什么,然后拿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最开始的那块门牌。只不过已经锈到一个偏旁也辨认不出来了。“我看到了看到了,还记得,你怎么这么大反应?你到底谈不谈部门问题?”我开始烦躁于他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只想——
“为什么你总要强调部门问题?”他看向我。
“为什么?因为我想快点步入下一个章节啊!你这样只会让我很没办法。”我没好气的说。
“哦。”他似乎放弃了挣扎,瘫回在椅子上,重新点起一根香烟。也好,我也轻松了不少。“你说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为你申请一个轻松正常的部门。你在伦理道德委员会待太久了,看惯了人心和社会,自然心理会有点不正常。”我开始在部门申请调换单上填写起来。
“年龄?”
“这个不能保密吗?”他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可能会影响我的判断。那么在基金会的工作时间?”
“12年。”
“嘶,原来是个老东西了。但凡你要早点说我们的对话都不至于这么艰难。”
“你能不能少说点风凉话?”
“哪些能力比较出众?理论知识还是实践能力上?”
“这需要问吗?这都是进入基金会前必须培训的内容。”
“表单上要求填写这个的。”
他沉默了一会。“实践能力吧,综合来讲,我看的文档比较少。”
“那么像处理文件,写实验记录这些就可以不用考虑了。”我停下笔,从外表仔细评估了他。“那么你对处理异常,像收容部如何?”
“烂的不能再烂了,你真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异常可以收容吗?现在他们干的不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内斗。”
“监督部?”
“得了吧,监督部没有关系的情况下是没有实权的,只是被任意掌握的棋子而已。”
“额,遏火部?待遇还算不错。”
“噗。”他差点笑出来。“你真的希望我和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个谁在同一个部门工作?我会疯。”
“挑剔。”我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在精心给你挑选部门呢,”然后我继续从预选部门名单上看下去。“误传部?”
“误传部说实话,烂。而且我也不想成天面对那些不知所谓的的文字。解密太费脑子。再说现在也就只有他们玩剩下的东西了。”
“那就剩一块净土了,形上学部。”
“看来他们确实有点极端排外,并且也没有丝毫想让你去的意思。”我皱了皱眉,挑选部门可真是一件难事,唉。“异常管理部吧,还是珍惜下这个冷门牌子,只需要每天看看异常在不在位置上,然后对文档拳打脚踢就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对我的回答还不够满意。
“哔——”隐形耳机突然被激活,突如其来的耳鸣让我出自本能的同一只手捂住耳朵。
“怎么了,头疼?挑选个部门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他注意到了我的情况,立刻表现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