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这话对男人来说很受用,凡事能让太子难堪的事他都乐此不疲,更不用说如此刁难妙言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就是要打君绾的脸。
故里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嘴。
“这么远你也能看得清?”印黎对此表示怀疑。
“你当我和你一样是凡人吗?”
故里从前是不屑于介绍老神棍的,但现在不同了。
“我可是从小跟着山神修炼的,别说五感了,有些地方寻常神仙都不如我。”她无比自豪。
印黎不明白,既然故里没有看错,那妙言为何要劝大皇子退兵呢?
难道他真的想救自己?
不,自己同他并没有什么情分,如果非要沾点边,那和他主子还是情敌关系,他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呢?
可芜军的攻势他不可能逃得出去,眼下依旧是困兽之局,情况没有半点好转。
当务之急是得找到能逃出去的办法。
自己被困在山腰,山底全是芜君,强攻不可能,智取也是悬之又悬。
“西边。”故里的耳朵在风中微动,“西边刮来的风中有一股浓烈的汗臭味。”
她很清楚,那是男人们行军打仗的被铠甲浸透的汗水气息,夹杂在风中,伴随着些许血腥味。
“西边开战了。”她看向印黎,战场上的事情,还得看专门的人。
只可惜她压错宝了,印黎也是第一次上战场。
“西边……”他靠在树后,
仰着头思考了许久,脑海中的军队布防图不断浮现,“莫非是将军?”
“沈长安?”故里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她还没做好再见沈长安的准备,想象中,见到沈长安应该是一个月后,在他的葬礼上,自己穿着鲜艳的红裙,去高高兴兴的舞上一曲。
她暗下决心,不能让他认出自己来!
故里说干就干,立马就找了个身形与她相似的人尸体开始上下其手。
“光天化日,你这是做什么?”印黎拧着眉,虽然不解但也没有阻止。
“乔装打扮,偷天换日。”
她抱着衣服,躲到一处偏僻的树丛中,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过后,她再次起身,俨然一个低矮的壮汉,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印黎走来。
还不等印黎说话,便听得哎呀一声,故里被脚下的树枝绊倒,一个踉跄摔进坑里去了。
印黎去看时,她正跌坐在坑中,左脚上还夹着一个锋利的捕兽夹,鲜血染红了银白的利齿,渗进盔甲下的黑色内衣,再也寻不见踪迹。
故里这辈子只受过两次伤,上一次被璞剑的剑气灼伤脖颈,这一次被伤了腿。
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时刻提醒自己,现在是个男人了,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她忍!
可是真的好疼,她的面容一阵扭曲,滑稽的模样让印黎忍俊不禁。
身旁的山茶在找些结实的藤蔓准备救她,印黎蹲下来,嘲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擦着他头皮飞过
的暗箭便让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