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第一次感到那样无助,哪怕是沈长安险些杀了自己,她也从没有过这
种无力感。
她看着自己怀里的男人,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只是脸颊上的湿润还在控诉男人的绝望。
一个嫩白色的物件静静躺在泥里,故里将它捡起来,是一支兔儿簪,其中一只耳朵上还有一道细微的裂纹,不过这簪子看起来比寻常女子的要小上许多,像是孩童簪的。
故里将簪子收入怀里,眼底的红血丝多得像渗出的血一般,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杀了那个身穿黄金铠甲的男人!
她掰开印黎手中伤痕累累的断剑,第一次,心中的杀意如此强烈,腰间的山川白玉也蒙上了一层黑烟。
远处已经开始翻出鱼肚白,天要亮了。
故里的眼泪滴落在印黎脸上,他终究还是死在了黑夜中。
大皇子举着的弓再次对准了故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蔑,“本王还没试过猎杀魅妖,既然是妖,受这点伤也死不了吧?”
他嘴角上扬,手指松开时,从身后的一处射出一支暗箭,正好将他的箭撞歪。
他猛地回头朝那箭来的方向看去,还不等他生气,便见一道黑影逆着光,冲乱敌军的阵营。
他手起刀落,利索地斩下大皇子的人头。
圆滚滚的脑袋掉落在地上,轱辘着滚了几圈,才被他的身体截住。
“降者不死!”
沈长安骑在马上,那马儿高高抬起前蹄,一阵嘶吼,风徐徐吹过,马背上的鬃毛随之轻
晃。
故里悬着的心在那一刻落地了,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手中的断剑掉落在地上,在被鲜血浸染的红泥里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来。
她脚下一软,浑身泄力倒了下去。
恍惚间,只看到沈长安不顾一切向她奔来,撞进那个熟悉的怀里,她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力气,手指被磨的血肉模糊,按在沈长安的铠甲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血手印。
“杀了他,杀了他……”故里细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一簇一簇的粘连着,因为失血过多,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她紧蹙的眉头正在无声的倾诉着她的痛苦。
这一切看在沈长安眼里都皆化作缠绕在心头的痛,紧紧抱着故里,那位驰骋疆场的护国将军呆坐在原地,手足无措。
故里醒来时,已经到了沈长安的营帐里,桌上摆着她最爱吃的椰蓉酥,整个屋子里都飘散着淡淡的椰奶甜香。
她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酸疼,手指被绑带裹的严严实实,扑鼻的药草味让故里连连打了还几个喷嚏。
掀开帘子,沈长安闻声赶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同故里讲话。
于是他默不作声,自顾自将故里扶起来,将枕头垫再她身后,再拿来一杯温水送到故里嘴边。
故里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沈长安救了自己的命,但他也曾差点杀了自己。
渊故里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点,特别记仇。
她转过头去,烛火照着她消瘦的面庞,是沈
长安从没见过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