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和王溥对视一眼,躬身朝赵匡胤告罪,“臣教子(女)无方,还请官家处置!”
赵匡胤不是傻子,知道王继勋是什么德行,如今从他们话语中,也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加上赵德昭肩背上如此明显的伤,更让他心中积了怒意。
赵德昭愈发昏沉,可还是将他们的话听在了耳中,想着怎样再添一把火,让赵匡胤下定决心惩处王继勋。
“爹爹。。。。。。”赵德昭气若游丝,和适才据理力争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可现在谁也没去计较这些。
“爹爹,”赵德昭抬头看向赵匡胤,“幸好四弟无事,若是砸在四弟身上,儿子难辞其咎,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爹爹。。。也幸好,没有砸在百姓身上,不然。。。。。。”
最后一句,赵德昭没有说完,可赵匡胤却是听明白了。
若是砸在百姓身上,以王继勋的手段,自己恐怕永远也不会知晓此事。
赵匡胤想起自己对王继勋仁慈过太多次,恐怕就算知道,也是轻轻放过。
“仁为本,义为用。。。。。。”自己说是仁慈之君,可自己的仁慈,是真的用错了地方吗?
“官家,殿下身上发热,可不好啊!”陈署令突然开口道。
陈署令也多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王继勋性情恶劣,他们太医署的也多有听闻。
同为开国功勋的曹彬,治军严明,可从来没有欺压百姓的事。
王溥又是一代大儒,家中
子女善恶分明,更不会仗势欺人了。
如今这王继勋,仗着自己外戚身份,欺负到皇子头上了,可真敢啊他!
陈署令眼珠子一转,脸上焦急道:“官家,殿下身上滚烫,似是不好啊,这身上淤青,也要赶紧推开,不然这半边身子,可真就不成啦!”
陈署令这话说得严重,赵匡胤也慌了几分,“还不快治!”
陈署令当即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油,“殿下,有些疼,且忍耐一二!”说完,将药油倒在手掌,搓了片刻后覆上赵德昭淤青之处,顺着一个方向大力揉搓。
“呣——”赵德昭喉咙口一声闷哼,遂即要紧牙关,一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赵匡胤看在眼中,心中更是疼得厉害。
“轻点——”
“爹爹,儿子。。。不。。。不疼。。。”赵德昭用力挤出这几个字,还朝着赵匡胤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心中却是疼得哇哇大叫,要不是在殿中,若不是要引起赵匡胤拳拳爱子之心,他定然要跳脚了。
真te么疼啊!
这才穿越第一日啊,怎么就如此多灾多难呢!
曹璨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盘算府中可有什么好的伤药,或是人参鹿茸之类,届时好给这位殿下补补身子。
王七娘脸上露出不忍和担忧,同时也纳闷,怎么这位二殿下,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呢?
王溥眼中精光一闪,瞧了自家女儿一眼,又看向赵德昭,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曹彬瞧着王溥
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说了声“可惜”。
赵德昭自然不知道殿中人的神思,他只觉得疼,从肩背疼到了全身,最后陈署令收手时,他身上衣衫早就被冷汗湿透。
“德昭,今日便住在宫中,陈署令,你好好照顾着,王继恩,送二殿下下去休息!”
“爹爹,儿子已是出阁,住在宫中,于理不合!”赵德昭轻声道。
“朕说的就是理,你管旁人作甚?”赵匡胤说罢,命令王继恩赶快去办,赵德昭这才行礼谢恩,赵德芳也央求着同去,赵匡胤挥了挥手算是同意。
“至于尔等,”赵匡胤重新坐回龙椅上,看着殿中几人说道:“曹璨虽为救人,但行事鲁莽,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罚俸三月,这就是轻轻放下了!
曹彬一颗心落回肚子,同曹璨一同谢恩。
“王七娘,你非朝廷命官,自有你父亲处置,朕管不了!”赵匡胤挥手让王七娘起身,“王卿,带回家去管教吧!”
“是,臣遵旨!”王溥听了赵匡胤对曹璨的处罚,自然知晓自家女儿不会有事,此时听了这话,也明白皇帝说是让自己罚,但也等同于不罚。
赵匡胤不处置这二人,王继勋心中陡然慌了起来。
适才的得意早就消失,他孤单得站在殿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继勋!”赵匡胤眼神犀利,语气也比适才严肃了许多。
“臣在!”
“你身为我朝将
领,本该保一方百姓平安,可我大宋初建至今,你可做过多少妨害百姓之事?朕此前看在你姐姐的情面上,对你屡屡网开一面,可你是如何回报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