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四散着离开,各自去休息后,孟中通手下一个比较机敏的二把手靠了过来,低声说道:“大当家的,这可是朝廷的押送队,要是真的被我们劫走了,朝廷要追杀我们怎么办?”
他们平时虽然干的就是打家劫舍,抢夺商队的活,可是他们盘踞的山都易守难攻,就算官府想要追杀他们都不那么容易。
每次干完一
()票,他们就会四散逃进山里,生活上一年半载,又出来做,官府根本抓不到他们。
可是这次他们下了山,出了自己熟悉的地盘,还要来干这么危险的事,这二把手生怕出了事,兜不住。
孟中通平时里器重他,被他这么问,也不生气,也压低着声音说:“你要是,能有个机会,改头换面,光明正大活着,你不乐意?”
二把手砸吧砸吧嘴,怎么可能不愿意?
虽然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很刺激,可谁不想过安稳的日子?
可他们的身份和容貌已经在官府挂了名,就算想放下屠刀,又不是谁都和佛说的那样,放下屠刀就能立刻成佛。
他们这种要是放下屠刀,立刻就得去牢狱里等死。
他们可不乐意。
孟中通用力拍着手下的肩膀,“放心吧,只要这一票能干了,我们的身份,就有着落了。”
不然他何至于,要犯这么大的风险。
平时打家劫舍也就罢了,动官府……
话罢,他们也不多话,养精蓄锐,只等明天。
翌日,果真有个车队经过这里,好些个官兵守在两侧,而在中间,好一辆囚车就在中间,里头关押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孟中通确认过那人的相貌,沾满泥土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他伸出手朝着左右示意,很快,一场事先的伏击战就开打了。
过了两刻钟,孟中通带人亲自检查过每一具尸体,确定他们都咽了气,这才拿出大砍刀,砍断了囚车的铁链。
比新田差点吓疯了,愣愣地看着一双大手朝着他来,将他拖下了马车,还是脸着地的方式。
“大当家的,死了四个兄弟。”
死人到底是不怎么痛快的,孟中通不大高兴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去搜刮尸体。
等能拿的东西都拿走后,他们杀了马,把尸体和囚车都推下了山崖,而后才带着比新田迅速离开。
孟中通很谨慎,他让满载而归的手下们先去寻了地方藏着,自己带着二把手一起去交人。
在等候的地方多等了半个时辰,孟中通差点没憋出气来,才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交接人。
看到还是上一次的人,孟中通这才松了口气,却也有些不满。
“约好了是什么时辰,我也将人给你们带来了。可你们怎么这么慢?”
要知道,他们冒的可是多大的风险!
对方这交易的态度,让孟中通有些不妙的预感。他在生死之间挣扎过太多次,每当有这种预感时,都会出事。
他不自觉地抓住了腰间的刀。
二把手对孟中通这反应非常熟悉,立刻也拔出了刀。
来者是个矮胖的男人,身后带着两个护卫。
他笑嘻嘻地对孟中通说道:“孟当家,抱歉抱歉,我这是为了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这才姗姗来迟。”
他朝着身后的护卫摆摆手,那护卫立刻折返去马车上,搬来了
一个大箱子。
片刻后,这箱子呈现在孟中通的眼前。
孟中通不祥的预感更强烈,朝着二把手使了个眼神,二把手往后退了退,挡住了比新田。
现在这人就是他们的人质。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他们动手,二把手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他。
交易不成,那就撕票。
他们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
咔哒——
孟中通打开了箱子,哐当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狰狞。
那大箱子里,是他几十个兄弟的人头!
无一例外,之前活着的,全都在这。
孟中通厉声:“阿星,杀了他。”
咻——
二把手头也不回,一把大刀就朝着孟中通的脖子砍了下去。
血溅了出来。
孟中通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遭到兄弟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