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筠起身点好安神香,又回到江殊澜身边安静地抱着她待了一会儿。
离开小屋时临清筠轻轻掩好了门,远远望了一眼床榻上江殊澜熟睡的身影后,他终究还是取下了门锁。
她一定不会离开的。
他不需要用到这个。
迈步走出竹院后,临清筠瞥了一眼仍守在不远处的邢愈,很快收回目光走进旁边的林子里。
“将军,卑职有罪。”
临清筠甫一走近,夏问便单膝跪地请罪道。
邢愈上了山,便是夏问的失职。
“自去领军棍。”
军纪严明,夏问知道自己该领什么责罚,临清筠便没再多提,转而问:“山下有何事?”
若无要事禀报,夏问不会给临清筠传信号,打扰他与江殊澜独处。
夏问拱手道:“皇帝命人去了公主
府,让您进宫一趟。”
“东宫的人拦住了?”
“是,他也已经招认,此行的确是被太子派去清点私兵。”
太子果然沉不住气。
事情就快结束了。
“你守在院外,若有任何人进去打扰公主休息,你知道后果。”
那药能让江殊澜在熟睡时调养心神,不会对她的身体有损。
在他回来之前江殊澜应不会醒来,但临清筠仍不允许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趁机接近她。
“卑职遵命。”
夏问很清楚,将军只给人一次失职的机会,再有便永不会再用。
将军离开后,夏问径直走到邢愈身边,丢了一小包什么东西给他后便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守着。
邢愈感觉出那是金创药和纱布,他并未推脱,接过后便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抱歉,让你受罚了。”
他也是护卫,很清楚失职一定会有后果。
夏问目不斜视道:“技不如人,这次我认了。”
言外之意,邢愈不会再有下次机会。
“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上山?你也看见了,上来之后将军也不会让你见公主。”
邢愈正色道:“各为其主,你要完成临将军的命令,我也要确保殿下的安全。”
他们都知道公主与将军关系亲密。将军要求过夏问,对待公主要比对他更加忠诚。邢愈也一直记得,公主曾吩咐他要听从临将军的命令。
但他们都很清楚,他们的主子不是同一个人。
作为公主和将军的亲卫,两人已算彼此熟
悉。但此时他们也都看得出来,将军的确把公主和别的人隔绝开来了。
不会有危险,却也绝不算正常的处境。
同为护卫,夏问很清楚,一旦找到机会,邢愈仍会亲自向公主禀报。
这是他的职责。
一个要维持现状,一个要打破表面的平静,他们两人的立场便因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临清筠想早些回到江殊澜身边,便足尖轻点,身姿矫健地在山林间穿梭,很快便下了山往宫城的方向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熟睡的江殊澜额间便开始隐隐升起了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