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言苏威当即反对,“陛下,万万不可这么做。”
“燕王的这支兵马,乃是一支孤军,这般去与始毕可汗叫阵,凶险万分。”
宇文述道:“燕王这支兵马作战的勇悍,大家先前已是有目共睹,乃是一支所向披靡之军,必能再赢下一仗。”
苏威冷声道:“许国公说话倒是轻松。”
“燕王的这支兵马,现在是守城军民最大的士气,若是犯险去叫阵,一旦有个不测,守城军民必然也会受到莫大打击。”
“届时,守城军民没了心气,如何守城?”
宇文述笑道:“先前的那一战,燕王这支兵马的勇悍,已让突厥各部畏惧。”
“这些部落再次面对燕王这支兵马的主动叫阵时,必然更加心生胆怯之意。”
“突厥岂有赢的道理?”
说到这里,宇文述捋了捋胡须,含笑续道:“以燕王这支兵马的勇悍,始毕可汗想要将之打败,需要挑选两万精锐才有可能。”
“但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始毕可汗没有胆量冒险将精锐用来与燕王交战。”
“而且,只要燕王这支兵马再打胜一场仗,必然更能提振守城军民的士气,同时更挫败突厥各部落兵的士气。”
听到这里时,苏威看了一眼杨广。
见着杨广频频点头,认可了宇文述的看法,他心中一凛。
正要继续反驳宇文述时,宇文述阴恻恻的先一步笑道:“苏纳言,此计可解陛下之忧,你难道想要任由突厥奴在陛下面前猖狂,让陛下为此心中生火吗?”
这句话吓得苏威再也不敢开口反驳了。
连萧瑀自小就与杨广生活在一起,杨广都对其薄情寡恩,他若是惹杨广动怒了,徒生祸端。
本来也想出言劝谏一下的虞世基,在察言观色了片刻后,也识趣的保持缄默。
其余各大重臣,在听到宇文述说这句话后,更不敢出言劝谏。
“陛下认为臣的这条计策如何?”宇文述看向了杨广,问道。
“此计甚好。”杨广笑着点点头,他完全赞同宇文述的分析。
“陛下,可下令让燕王与张须陀许胜不许败,打出我大隋天兵的雄威,如此更能激起守城军民的士气,更能让突厥奴知道我大隋天威不可犯。”
“宇文爱卿说到朕的心坎上去了。”
杨广龙颜大悦。
还是宇文爱卿最懂朕啊!
随即,他命人写下圣旨。
圣旨写好之后,一位禁卫当即带着圣旨离开宫殿,很快来到了城楼上。
“内史侍郎。”禁卫见到驻守在城墙上的萧瑀时,随之向着萧瑀施礼。
“陛下是有旨意传达给我么?”萧瑀已经看到了禁卫身上携带的圣旨。
“并非传达给内史侍郎,而是送出城,传达给城外的燕王与张通守。”
“是何旨意?”萧瑀没想到杨广会有旨意要传达给杨倓与张须陀,心中一震间,伸手就要去拿禁卫身上的圣旨,看看是什么内容。
但伸到一半时,他又将手收了回来。
圣旨并非是传达给他,他若拿来查看了,那真就是大罪。
“你说说,陛下要让燕王与张通守做什么?”萧瑀只得询问这位禁卫。
“陛下让张通守明日向突厥叫阵,许胜不许败。”禁卫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告诉了萧瑀。
说完这句话,他向着萧瑀再施一礼之后,径直离去,从一处突厥无法查探到的城墙上,让其他士卒用绳子将自己吊下了城。
看着禁卫吊下了城墙,而后秘密向着杨倓的方向快速奔去,萧瑀一掌拍在城墙上。
手掌传来的疼痛,丝毫压不住他内心升起来的强烈怒火。
“奸臣当道,陛下昏聩。”
萧瑀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怒火。
本来,在杨倓犹如天降神兵一般,打了一场激动人心的大胜仗后,已是振奋人心,让局势扭转,可杨广一而再的昏聩。
这两天在雁门城的大摆筵席,已经令得守城军民的怨气不止,士气与心气不断下降。
如今再下出这样一道昏聩的圣旨,这是想要让燕王与张须陀拼死扭转回来的大好局面,付之一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