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只怕这大金国的气数,是尽了!
“我的大金国,完了!”
一杯烈酒下肚,完颜宗干眼睛里面,滴下两行热泪。
灭辽伐宋,不过成了过眼烟云。雄图霸业,不过是黄土英雄冢。
宋军摧枯拉朽,继恢复燕云之地,又一路东进,兵临城下,攻破了女真人的龙兴之城。
大金国是完了,只愿这王松,不要对女真人赶尽杀绝。
大殿门被“葛吱”推开,卫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神情惊恐,语气急。
“殿……下,宋军……破城了,东城或许还能冲出去……”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卫士惊异地看了一眼满身酒气的完颜宗干,轻轻退了出去。
“别了,我的大金国!”
完颜宗干泪眼朦胧,一仰脖子,一杯辣酒入肚,杯子“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人也瘫倒在了椅子上。
大殿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卫士推开门进来,却现椅子上的完颜宗干七窍流血,已经死去多时。
“都统,城内已经肃清,可以进城了!”
日过午后,军士上前禀告,脸色兴奋。
岳飞点了点头,打马向前,顾盼自雄,目光炯炯。
“金国,已经成为了历史,这天下,是我汉人的了!”
犁庭扫穴,直捣黄龙,灭国之功,他岳鹏举,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燕京城,秋高气爽,落木萧萧,王松在李若虚的陪同下,和一众家人站在了城墙之上,向着苍茫的天际间望去。
大军东进北上,所向披靡,想来会宁府、大定府和临潢府被宋军攻占,也是一两个的月时间。看来这个冬天,将士们都要在北地过年了。
“相公,北地平定,你似乎还是愁眉不展,你在想些什么?”
李若虚从后面上来,轻声问道。
“西边还有西域,东边还有高丽,南边则是杨幺和大理,交趾还未收复……”
李若虚点点头,劝道:“相公不必忧心,凡事还要一步步来,不必急于一时。”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王松摇了摇头道:“歌舞升平,骄奢淫逸,汉民族人心涣散,疲惫不堪,好不容易才唤回来了点精气神,可不能让他散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
李若虚不解道:“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忠义军兵临天下,四海之内,谁敢不服?相公,你莫不是太悲观了些?”
“不是我悲观,而是要警钟长鸣,不要让中国再走弯路。历朝历代,兴衰只在一瞬间,虽然说是当权者腐朽不堪,但归根结底,还在于老百姓吃不饱饭。”
王松轻声道:“民生多艰,只要百姓吃饱了饭,天下就不会乱。因此,战争必须进行下去,为汉民族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
“更大的生存空间!”
李若虚若有所思,低头沉思起来。
“……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一代天骄……”
想起了那佳作,王松不由自主,喃喃自语,读了出来。
看王松如痴如醉,后面的赵多福笑了起来:“姐妹们,快来听,相公要作诗了!”
众人都是走了进来,女儿小脸红扑扑的,拍手道:“爹爹要作诗了!”
“相公,快,七步成诗,不要犹豫啊!”
“相公,不要那个“断肠声里忆平生”,太苦了,来个欢快些的!”
“像那个?咏梅?就行!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多好!”
众女叽叽喳喳,李若虚也是上来,笑道:“相公出口都是旷世佳作,咱们洗耳恭听。”
王松拍了拍女儿的小脸蛋,摇头苦笑,若有所思。
那个什么所谓的天骄还未出生,他自然不能哗众取宠了。
“相公,别装模作样了!过了七步,就不是佳作了!”
赵多福笑着催道,话音未落,王松已经徐徐读了出来。
“北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胡琴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李若虚不由得心头一颤。
忠义军如今征战四方,可不就是雄关漫道,在重新开始一段新征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