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看起来如此凶猛!光是他手里的铁枪,恐怕也有三四十斤!”
“听说他在杀熊岭救了小种相公,果然是有两下子!”
李三娃目不转睛、看着众人口中的王大官人上了战马,那顾盼自如、微风八面的神采,让他有些瞠目结舌。
“弟兄们,准备好了吗?”
王松坐在马上,顶盔披甲,大声喝道。
“大官人下令就是!”
张横凶神恶煞,在旁边大声喊了起来。
王松点点头,一打战马,率先向前奔去,一众虎狼骑士紧跟身后,阵阵的马蹄声响起,腾起一阵烟雾,转眼就出了教场的大门。
直到众骑士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所有的新兵才躺了下来,开始兴奋地议论纷纷起来。
“吵什么吵,昨天晚上还没有折腾够,要不要现在就出去训练?”
教官的怒吼声不失时机地响起。
新兵们纷纷闭嘴,躺了下来。昨晚的夜间演习,众人早已精疲力尽,短短两个时辰的歇时间,自然是要抓紧了。
李三娃躺回铺上,嘴里面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这些骑士们一样,纵马驰骋,笑傲沙场?
漳水河边,谭雄在一处浅水地停下来,喝了几口水,洗了把脸。
他摸了摸腰间的钢刀,背好肩上的包袱,继续向北而去。
离开了残破不堪的隆德府,他也不知道往那里去。只是直觉上,越向北,番子越多,他就越容易杀番子,为一家人报仇雪恨。
谭雄一路向北,避开驿道,专挑小道。他昼伏夜行,不知不觉快一月过去,天色热起,已经是初夏时分了。
一路上,他倒是杀了几个零散的金兵,不过那都是北地的汉儿,没有一个是番兵。这也让他心里颇为不甘。
如今的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除了一把随身的钢刀,整个人混如乞丐一般。
前面就是襄桓鹿台山,谭雄走了片刻,到了山道边,眼见四下无人,便在道旁的一颗大枣树下假眯休憩起来。
忽然,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传来,谭雄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谭雄抓紧刀把,低身爬到一处高坡,藏好身子,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漳水边,朝阳之下,无数的宋人骑兵纵横驰骋,正在追逐着漫山遍野的金人步骑。
宋军阵中,一马当先的年轻骑士十分凶猛,在他的铁枪之下,不断地有女真骑士倒于马下。年轻骑士周围的部下也是百战劲旅。这些骑士马撞矛刺,金人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年轻骑士打马而上,小树般粗壮的枪杆迎头砸下,前面的女真骑士挥铁棒一挡,却禁不住年轻骑士的神力,铁棒飞了出去,砸的一个金人步卒口喷鲜血,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年轻骑士随手砸下,正砸在女真骑士的后背上。女真骑士闷哼一声,随着马匹前行,缓缓滑落马下,掉在地上,随即无数匹战马隆隆而过,女真番子早已经成了肉泥。
“这是那里的壮士,神力如此惊人,想不到我大宋也有如此的勇士!”
谭雄看的手心冒汗,目瞪口呆。这才是真正的战争!自己窃窃自喜的偷袭几个无足轻重的金人步卒,与这血腥的厮杀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宋人骑兵们如饿虎扑羊,势如破竹,风卷残云,很快就格杀了金兵中为数不多的女真骑士。众人接着开始追杀起惊慌逃窜的金人步卒来。
“是河东的忠义军!”
等骑士们近了,谭雄才看的清楚,大旗上随风摆动的“忠义军”和“宋”字赫然在目,清晰可见。
后面的草丛里传来“簌簌”的声音,谭雄不禁大吃一惊,握紧了手里的钢刀,转过头向后看去。
身后的草丛、树木中,许多衣衫破烂、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宋人百姓正在伸着脖子向漳水边望去,一些宋人百姓想看的清楚,纷纷向谭雄所在的高坡涌来。
“这是河东的忠义军,好像是什么王铁枪的部下。”
“什么好像,那个带头的将军就是王铁枪!有他这样的猛将,还怕什么番贼!”
“原来真是他!”
人群中立时响起一片赞叹之声,有人兴高采烈道:“听说王将军在黎城招兵买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个倒是不知道。一会儿等仗完了,咱们出去问问不就得了!”
谭雄精神一振,抬头继续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