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呢?钰王变得不再是钰王而是玄德帝!先是霍云明离奇暴毙再是东定侯强占兵权……所有支持过钰王的人,都在一个一个的被玄德帝毫不留情的拉下政治的舞台。
老朋友死的死亡的亡,那年霍云明离世,林曲靖自请卸职离京,陛下以他功绩斐然为由,给他挂了个职,具体职务却是交给了别人,特许他无要事可不入京都,可是……死了……平定北狄的骠骑大帅死了……罪名是战前临阵倒戈……
后来每一次见到陛下,陛下好像依旧是从前的钰王殿下却又不似当年的钰王殿下,林曲靖怕啊!他实在是怕啊!谁能保证下一个要死的人不会是他?!
还好……还好!还有林星谋!
林星谋小时候虽说是胡闹了些,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小孩子嘛再怎么胡闹都是可以容忍的啊!
直到有一日……陛下下旨命林星谋入京听学,为期五年……为期五年!这意味着什么?只有质子才会受到这样的遭遇!可林星谋是质子吗?他不是啊!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吗?
就在林曲靖一筹莫展之际,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林星谋调戏了一位妃嫔后,那日陛下并没有大施惩戒反而将林星谋遣回了松江府!
之后,林星谋再怎么闹腾,林曲靖都没有再插手了。
“我别无选择……”
“哈哈……哈哈哈!”秦叙白笑了,他笑得越来越阴鸷:“好一个别无选择,无能者才会用这个借口,无论是冷眼旁观还是随波逐流,说白了不过就是贪生怕死。”
秦叙白嘲笑道:“你别无选择,所以你就放任林星谋自甘堕落,自己一无是处却想用他人来掩人耳目,真是可笑至极!可耻至极!你那里配为人父?”
林曲靖不想反驳秦叙白,他也无法反驳秦叙白,他是个胆小鬼,可他也想要尽力保住林星谋的啊:“若是有一日大难临头,我会尽全力护星谋平安。”
秦叙白冷笑:“若有一日大难临头,你拿什么护住林星谋?用你那点儿可悲的拥君之情吗?霍楠帝师不比你更有拥君之情?骠骑大帅不比你更有拥君之情?东定侯不比你更有拥君之情?我只问你一句,你拿什么护住林星谋?”
林曲靖答不出来,秦叙白说的字字在理。
“陛下不是从前的陛下了,可陛下依旧不失为一个明君,若真有那一日……若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
秦叙白直视林曲靖:“你护不住他,我护得住,只要我还是秦叙白一日,我就能护得住他一日。”
林曲靖瞪大双眼,秦叙白……只要他是秦叙白……
可他……何至于此?
“二殿下知晓此事吗?”
“景春深的事情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不劳你费心。”
林曲靖叹了口气:“你应是恨我的,为何要护我儿?”
秦叙白鄙夷不屑:“恨你?可别自作多情了,我恨的从来只有南北两患和东定军,至于你还远远配不上。我护的也不算是林星谋,天地之大要护的人太多了,都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
林曲靖沉默良久,最终只能缓缓说出两个字:“多谢。”
林曲靖离开了京都,他本能是相信秦叙白的。
这么些年,看着故友一个一个离开,他心里又何尝不是悲凉至极?可人啊!总得先顾全自己吧,今日见着秦叙白,往昔岁月悄悄涌上了心头,有十几年了吧,好久没见了,也该去看看他们了,黄泉之下他们都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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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多面与疮痍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林星谋回到梅园,今日是真的累,不过也是真的挺有成就感的!
“好!”
林星谋喝完水中的茶水,台下仍是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坐下不知是何处爆发出了这么一声,接着,此起彼伏的赞声涌进林星谋的大脑。
“爽!”林星谋想着想着就激动的跳了起来!!!
回来前,莫殷拉着林星谋问了很多关于流觞曲水的还有茶的东西,林星谋也耐心的一一解答。
“对了,下月初三盛坛要开了,林兄弟若是感兴趣,可以去黄金殿看看。”
“盛坛?那是做什么的?竟然能在黄金殿举办?”林星谋问道。
莫殷解释道:“盛坛一年办一次,是我朝武人切磋比试最盛大的日子,盛坛也会按照比试结果为好武之人排出个名次来,陛下对此很是支持,特赐可于黄金殿举行。”
林星谋只知道文人有清谈,武将竟然还有盛坛?不过这与林星谋并无太大关系,他现在还要忙着打理泠尘行,没心思去参加盛坛什么的。
回到梅院,林星谋将袁烨唤了出来。
“袁烨啊,你快教教我怎么行礼。”林星谋愁死了,他可再也不想遇到今日这么尴尬的事情了,万一下次别人计较上来可怎么办?
袁烨站在了林星谋前方一米半的样子,然后,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朝着林星谋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
秦叙白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袁烨:……
“你先下去吧。”
袁烨跟终于解救了似的,语气里都多了几分感激感激:“是!”
林星谋觉得秦叙白状态不怎么正常,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太对。
“今日有事儿耽搁了,没赶上你的泠尘行开张。”
林星谋立刻道:“没事儿没事儿,不碍事儿的。”毕竟人家又出钱有出力的,自己哪里好意思怪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