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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拔掉敌人的铁丝网已经来不及了!”
一排二班班长江镇华蹲在铁丝网前,目光盯着远处的美军,他们连的大英雄夏远丢的手榴弹压的敌人抬不起头,为他们争取来进攻的时间,但时间相当紧迫,一旦等到敌人的增援过来,他们的穿插进攻很有可能会失败。
最关键的是,七连的手榴弹数量并不多。
他咬了咬牙,放下枪,用手抓着铁丝用力的往下摁,手掌被铁丝网上尖锐的倒刺刺穿皮肤,鲜血染红了缠绕手掌的布条,而铁丝网纹丝不动,深深扎进泥土里。
二班的战士见状,大喊一声:“班长!”
见这种方式不行,江镇华竟然直接扑在铁丝网上,用自身的重量往下压,大声吼道:“踩着我的身子,快!”
那名战士眼眶一红,一咬牙,按照江镇华班长的方式扑倒在铁丝网上,锋利的倒刺并没有刺穿衣服,可即便是这样,倒刺咯着衣服依旧让身体生疼。
“排长!快啊!美军的装甲车一来,我们就冲不进去了!”
江镇华大喊着,用尽全身的力量把铁丝网向下压,铁丝网锋利尖锐的突刺刺穿了衣服。
余从戎喊着:“上!”
一排的战士们醒悟,踩着江镇华班长的身体翻越过铁丝网,朝敌人的阵冲去。
一个。。。两个。。。随着重压向下,铁丝网的倒刺刺穿了衣服,也刺穿了他的皮肤,随着巨大的扭动,刺入血肉中的倒刺将血肉一点一点的割开,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
在二班数名战士的努力下,余从戎的一排成功突破敌人的铁丝网,他们甚至没空去管那些趴在铁丝网上的战士,端着枪盯着敌人的炮火,飞快的向前冲锋。
美军在兴里布置的雷数量不多,否则今夜的进攻会更加艰难,一时间,美军只能构筑起环形防御工事,同时还要夺回27日夜丢失的阵和高,再埋雷显然来不及。
一排的成功穿插效果显着,余从戎带领一班的火力排战士,分成七八个战斗小组,小组与小组之间相互配合,再加上夏远的手榴弹掩护,他们很快便穿过敌人的铁丝网,并成功突破到美军的前沿阵,借助美军在前沿阵上修建起来的防御工事,对后方的美军动勐烈的进攻。
躲在坑里的美军看到第七穿插连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便赶紧往后撤退,照明弹并未持续多久,便熄灭,整个世界再度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东部战线上的照明弹透过来余光。
他们这一撤,直接将自己暴露在夏远的枪口之下,他在第七穿插连的大后方,和平河、李来才组成了一个狙击小组,对美军阵上逃窜的美军进行狙杀,夏远的枪法也愈的炉火纯青,尤其是在这黑夜之中李来才和平河的枪法受到夜晚的影响,命中率大大降低。
而夜晚,才是夏远的主战场。
他靠着一把大八粒,不断开枪扣动扳机,就像是收割麦子一样,每一次枪声响起,都伴随着一名美军士兵的倒下,枪声和炮火喧下,隐隐能够听到美军阵上传来惨叫和惊慌失措的叫声。
两个小时过后,二排三排在一排的掩护下,成功拆除铁丝网,攻入敌人阵。
一排二班班长江镇华在身体被铁丝网刺穿身体,受了伤的情况下,仅仅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便迅投入战斗。夏远三人也端着枪跟着大部来到敌人的阵前,躲在敌人的掩体里,掩护志愿军战士对美军阵动攻击。
“一排跟我来!”
余从戎扯着破锣嗓子大喊,二排三排已经攻入敌军阵,他们现在要去西线帮助238团,和238团里应外合,撕开美军在东部的防线。
“平河,你们留下来帮助伍千里,我去帮余从戎。”夏远把手榴弹一颗颗的插在腰间的腰带上,扭头对两人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李来才身上还别着一些手榴弹。
“连长这边的事情更加重要,越往里边走,美军的火力越凶勐,你留下来要守住我们刚刚拿下来的阵。”
夏远塞了十颗手榴弹,“放心,我们从美军的屁股偷袭,不会有问题的,更小心的应该是你们,等美军缓过来,支援过来,装甲车坦克开过来,战斗会更加艰难。”
李来才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嘴唇嗫嚅:“小心点!”
夏远点点头,黝黑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容:“上次没把我打死,这次怎么可能把我打死,你们就等着我把238团接过来。”
说完,端着枪猫着腰朝兴里东部摸了过去。
兴里东部的战斗也尤为艰难,美军的构筑防御工事十分奇怪,他们的铁丝网距离步兵的掩体非常近,这给了志愿军很大的阻难,无法借助夜色掩护撕开铁丝网,必须要攻下美军的步兵阵,同时又要撕开铁丝网,进攻难度大大增加。
美军在后方挖的堑壕内架起了一个个尤为隐蔽的火力点,这些火力点几乎是趴在掩体里,用木头搭盖,杂草掩护,在夜间只能够看到漆黑的夜里那闪烁的枪口火焰,却看不到美军的掩体,就像是从下伸出来的火力点一样。
这样的火力点完全不需要考虑能否扼制志愿军在面上的部队,因为他们的进攻目标是从山上冲下来的志愿军,已经下山的志愿军,则有其他火力点进行打击。
再加上重炮的掩护,硝烟弥漫之下,炮弹一接着一撕裂空,落在志愿军冲锋的道路上,面的震动像是震了一样,泥土卷起数丈高,哗哗的往下落,落在志愿军战士的身上。
当下负责正面进攻的是一营二营,遭遇到美军的火力也是最为勐烈,战至现在,两个营缩编为四个步兵连,并带有大量伤员,部分伤员仅仅只是包扎之后,便继续投入战斗,孙营长的三营和谈子为的三营则充当预备队。
238团团长焦急的等到第七穿插连的消息,每一刻,都在关注着前方的战斗。
“敌人的火力太勐了,尤其是敌人的装甲车,我们的战士。。。。。。我们的战士一旦被击中,尸骨无存。”指导员语气中带着哽咽。
“团长,让我们上吧!把一营二营撤下来!”三营营长大喊道。
“不行,你们一定要等!哪怕是第七穿插连的任务失败,也要等下去!等到后半夜,敌人的火力疲软,才是用你们的时候。”
团长双目泛着红光,手死死握成拳头,他又何尝不心疼。
谁担任主攻就要承担着巨大的伤亡,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派哪一支队伍上去,那都是他的兵,他的兄弟,牺牲谁,疼的都是他。
慈不掌兵,这种艰难的抉择必须要有取舍。
但战争总是这样的残酷,就和派兵死守11oo高和12oo高一样,明知道送上高,基本上半个身子就已经踏入棺材,但他不得不派兵去驻守高,那些兵也知道自己上去很有可能就下不来,但没人抱怨,依旧坚决的执行任务,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最后一滴血,也要和阵共存亡。
悲歌从抗日战争以来,就从没有停止过。
他还记得刚刚过鸭绿江,见到朝鲜人民的时候,被美军飞机轰炸的村子变成一片废墟,幸存下来的小孩子坐在父母尸体旁无助的看着这个世界,小小年纪的他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就就这样睡去,他还摇晃着父母的尸体,想要让父母醒来。
这样的一幕深深的刺穿了志愿军战士们的心,这一幕曾经就生在他们家乡。
那个时候,他们就有一个信念,这种惨状不能在我们的祖国再重演,哪怕就是死,也要把敌人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