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不喜欢她,又何必邀请她来这里住,并将她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当,令人无可挑剔指摘。
可若说是喜欢她,又为什么不见她?
这样一来,她更忐忑了。去问谢琮月,他只说他妈妈不在京城,这话听着就像是骗人。
这天,结束课程后,她鼓起勇气问栗姨:“栗姨,我可以去跟夫人打个招呼吗?我在这吃住这么多天,都是受她的照顾,我若是不声不响,有点没礼貌。”
栗姨一愣,随后笑了,“夫人这几天去了苏城参加活动,她说会给您带礼物。”
“真不在京城。。。。。”秦佳苒小声嘀咕,这才释然地笑起来,“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什么都不缺的。若是不嫌弃,等夫人回来,我想跟她送一幅画。”
“当然不嫌弃啊,她只会很高兴。”
秦佳苒高兴,这才放下心,吃起了糕点。
栗姨慈爱地看着秦佳苒,从最初的例行公事,到如今的真心喜爱,也不过短短三天。她在心里感叹,这小姑娘是有让人喜爱怜惜的魔力。
真诚得不像话。
可有时候真诚与善良,并非好事,要懂得保护自己,要有底线,甚至是要强硬,才不至于在这个圈子里吃亏。
栗姨知道她不该说这些话,至少现在这个时间点不能,但还是说:“秦小姐,其实。。。。。太善良了不是好事。”
正在吃酥饼的秦佳苒动作一停,不懂栗姨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善良?
“不会的,栗姨。”她笑得很灿烂,用那双天真又带着欲望的眼睛,温柔注视,声音也温柔:“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善良是相互的。”
恶,也是相互的。
当她遭受了恶意
(),她会收起善意,并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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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学的怎么样?有收获吗?”谢琮月靠着办公桌,对着落地窗外繁华如织的CBD,点了一支烟。
秦佳苒刚下课,还在画室里继续琢磨着,满手的颜料也不管,就这样抓握手机,“有啊,老师对光影的把控感太厉害了,我至少还得再学半年。”
叶泓绘画最大的特色就是对光感的绝对把握,他最出名的一组系列便是光与花,画了同一盆花在清晨六点,上午九点,中午十二点,下午三点,傍晚六点,夜晚十点这几个时间段的不同状态,用独特夸张的色彩去表达光与心情。
那头低笑一声,“半年就能学会人叶老一辈子的心血?原来苒苒才是天才。”
秦佳苒笑哼一声,从前的她其实并不擅长面对夸奖,甚至在得到夸奖后会局促,但如今也渐渐习惯,不再那么忸怩和不自然,她甚至瓮声瓮气地撒娇:“谁说不是呢,说不定我真是天才。”
谢琮月眯了眯眼,喉结滚了下,被她弄得燥,只能颇为凶狠地吸一口尼古丁。
“那天才先不画了,去换衣服,我等下来接你。”
“去哪儿啊?”
“一个朋友的生日,陪我过去打个招呼。”
电话那端语气轻松,可秦佳苒却轻松不起来了,她错愕:“见你朋友?”
谢夫人这边还没有见到面,她心里一直悬着,现在又要见他的朋友?
她一时半会都想不起来,她来京城是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
秦佳苒茫然地眨了眨眼,觉得这几天过得云里雾里的。
见朋友不比见父母郑重,但谢琮月的朋友,不用问也能想到是京城这边的达官显贵。
会喜欢她吗?
她在这里,可以说人生地不熟。只认识谢琮月一个,不亚于一片孤岛,所以才会对任何新的事新的人新的场合感到忐忑。
可回了港岛,就不是孤岛了吗?一样的,秦公馆也不是她的家。
她是一个没有归属的人。
她本来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只有一个哥哥而已,现在多了一个人,是谢琮月。
本来没想过要认真,但不知不觉就认真了,到现在,真是不得不认真。
她认真了,对他们这一场本是走悬崖峭壁的关系有了期待和向往。
有了新的定义。
希望得到他父母的喜欢,希望得到他朋友的喜欢,希望有好多好多的祝福,所以才会这样紧张。
“是一定要去吗?”她轻轻问。
谢琮月听出她话里的紧张,呼一口烟,低哑道:“苒苒,和我公开有这么难为情?”
“没。。。。”
她深吸气,最后还是轻轻叹了气,眼眶不知不觉湿润,她笑了笑,“谢先生,我只是没想过你会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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