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二狗就此用来污蔑安佑武杀人,弄了这一天的大动静,这就造过了头,这个时候要论有错没错,在众村民耗尽了耐心,猎奇之后,把问责全指向一边的安二狗夫妇,夫妇两彻底孤立无援了。
王大福似乎还想问些什么,被一旁的赵象龙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没有质疑下去的必要,因为也找不到证据,抓不人。
别说藏尸地点找不到,杀的人是谁,杀人动机是什么,通通都是安二狗的一面之词。
藏在安佑武肚子里的秘密,外面罩着的这幅态度,仿佛就像是钢铁做的,是能敲得出声,但就是别想敲破。
此刻在赵象龙看来,寻常程序审问安佑武,完全是没用的,他杀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人,他心里太清楚了,太清楚怎么应对警察。
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经历过这种事,并且很多次。
况这中湖村,整个千湖镇目前也没丢过一口人,难不成他千里迢迢带个人回来杀死,再埋起来?这逻辑说不通。
且这样审下去也不合适制度,矛头只能先往安二狗身上针对,他挑起的事,他得负责。
“你过来!”赵象龙威严地招了招手,也是略显疲惫,再让村民都靠近一些,要开始批评教育了,消除安佑武的嫌疑和名声,团结中湖村的和谐,消除这股阴霾。
“量在你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渔村村民,不懂法律,擅自自作主张,无中生有,揭一个清白的人犯了命案,我们是可以把你拉回局里,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量罚的,这是你不懂法犯的第一次错,记过不罚,引以为戒,让所有村民都来学习学习,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亏你还是千湖镇安保队的人。”
赵象龙劈头盖脸朝安二狗训了一顿,后者虽然不服气,也有苦衷,但是此刻那些曾看在眼里的,生过的真实东西没有证据,他有口难辩,也明白自己的立场,赢不了人心了。
“还有你,为了夺回昔日的几亩鱼田,纵毒害了几池的白鱼也很过分,双方要互相检讨一下,说两句,彼此道个歉,消除影响,该赔地赔,该教育地要接受教育。”
这个时候的赵象龙,也是有意压制下安佑武,平衡双方的关系。
是不是安佑武毒杀了那几池白鱼不要紧,得平衡下眼前的关系,两个都要打一巴掌给眼前的村民看,不能怨气一边倒,防止日后再生事。
安佑武是个明白人,闹到这个时候更不会揪着赵象龙说他毒死鱼的说辞,继续僵下去,就当给赵象龙一个面子。
他不强调自己有没有毒杀了安二狗的几池白鱼,不承认也不反驳,两人尴尬地握了手,对视的一瞬间,安二狗已经感觉到安佑武吃定了自己,就在将来,不会远了。
闹了一整天的人命官司就这样和解了,都不尴不尬地离场,每家每户开始炊烟袅袅。
安二狗污蔑安佑武杀人事件的后劲还在酵,各家各户的婆娘老汉,邻里居里,各执意见地说了一个晚上。
返程的两名刑侦警察,赵象龙和王大福也是在将这两家人的嫌疑细节作了交流。
他们深信不疑安二狗的说法,安佑武肯定参与了杀人,这个是心思缜密的杀人犯,从他的态度表情来看,这不像是第一次行凶的人。
在了解到人是一个月以前才突然回来,安佑武过去的五年都在澜州市混,更加印证了他们的想法,这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只有经验老道的人,才会有这股淡定。
至于安二狗这个案子还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取决他们此刻后备箱里挖的那两铲泥巴。
安二狗的证词提供了一个线索,他现尸体是一个月以前,当时不报警是因为想借此作为要挟安佑武的手段,以防他有一天要来索回那几亩鱼田,这两个人都是纯纯的人精。
那么,一个月以前埋的尸体,肯定在这个时候腐烂个稀碎,安二狗指认的地点确实被翻动过几次,肉眼判断,泥巴的松软程度与四周围相比较,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那么,如果真的是如安二狗举报的信息那样,那具腐败的尸体能不能追究得到,此刻答案就在后备车厢里的那一坨泥巴。
果真有人埋在那里,泥巴一定会沾染上腐烂的人体组织,氨基酸和分解物。
带着诸多疑问,两个人驱车马不停蹄地赶往澜州市公安局,刑侦法医人体组织鉴定中心,要先确定这个案件最有力的直接证据。
那就是这袋泥土里,到底有没有人体组织残留,是否消案,还是继续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