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家看水灯时,庭芜在一边儿剔螃蟹,蘸醋蒜而食,还不忘跟姜藏月交流,遂分享:“今日这螃蟹比以往的好吃。”
满初回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宫宴上的螃蟹哪儿能和你抠搜买的螃蟹一样。”
“我那是勤俭持家。”庭芜反驳,并义正词严解释:“赚钱如捉鬼,花钱如流水,不当家怎么知道柴米油盐贵。”
满初白了他一眼:“所以那螃蟹是没满月就让庭小公子买回来了吗?”
“咱先不提螃蟹这事儿。”庭芜笑眯眯看向满初:“今日中秋宴,听说那詹嬷嬷被赶出了荣王府,要不要打个赌”
“姐姐说了亏本的买卖不做,无奸不商,所以我不与你打赌。”
庭芜不由得心里暗叹一声姜姑娘是真狡诈,便是如今不想呼死他,也不会让他赚上半个子儿。
庭芜揣着袖子看了一眼纪鸿羽那边,又补充:“我总觉得今日要出事。”
“那反正我们也是来打秋风的。”
满初:“”
待观赏水灯之后,宴席间推杯碰盏,酒好花新,燃灯观天,可是一番良辰美景。满初得了姜藏月的意思,一直关注芙蓉那边,果不其然,一个脸生的婢子动了手脚。
“芙蓉的酒壶我换给了纪鸿羽。”满初离开一会儿又回来了。
姜藏月眸子平静:“恩。”
她指尖摩挲着衣袂,今日中秋宴,詹嬷嬷怀恨在心自会动手。
满初将芙蓉的酒壶不动声色换给纪鸿羽,虽不致死,但会将詹嬷嬷从背后揪出来。
安乐殿承担的风险不过十分之一。
詹嬷嬷出自荣王府,纪鸿羽定会对纪烨煜生了防备之心,这样即便他接手了修筑河堤之事,到最后也不过是大权旁落。
在这场权利的漩涡中,她不仅要复仇,还要做唯一的赢家,没有路也要踏出第三条路来。
须臾间,她呈上酒盏同满初道:“去找殿下。”
满初还没回过神:“什么?”
“去找殿下。”姜藏月撩起眼帘,眼眸深黑:“现在中秋宴才算开始。”
她带着满初回到纪宴霄身后,姜藏月替纪宴霄斟茶。
宴席间灯影烛照。
高位上纪鸿羽尝了月团,随口问:“纪爱卿如今在吏部如何?”
纪宴霄起身行礼,眉眼含笑:“托圣上的福,臣如今甚好,多谢圣上仁德。”
“那便好。”
“今日中秋宴,诸位也不必拘谨。”纪鸿羽笑了笑,欲举起手中酒杯示意臣下。
“哐当——”
也不知怎的,酒杯滑腻,竟是倒撒了。
顷刻间,桌案之上白沫响起了‘滋滋’声。
高显吓得整个人都一个激灵,本就尖细的声音更显惊恐了:“保护圣上!快保护圣上!杯中有毒!”
顷刻间宫中羽林卫倾巢而出,暗刑司副指挥史路安和直接将斟酒的宫婢双手反压在背后,一脚狠辣踹在膝盖让她整个人跪倒在地。
姜藏月目光落在纪鸿羽面上,终是压下了思绪。
一场动乱平息不过眨眼之间,殿中臣子连呼吸声都不敢加重,纪鸿羽坐在高位,满脸阴冷,额间更带着凌厉之意,见地上跪着的宫婢瑟瑟发抖,他吩咐:“抬起头来!”
宫婢连连磕头,泫然欲泣:“圣上,奴婢没有下毒!不是奴婢!”
纪鸿羽负着手问:“你背后是何人指使?”
宫婢磕头磕得恍惚,咬牙道:“是是大殿下府中芙侧妃指使纪主事宫中姜女使要奴婢这么干的!奴婢在承清宫这么多年,如何敢对圣上下毒,是她们以奴婢家中爹娘性命要挟,幼妹还小需要人抚养,奴婢也是没了法子啊!”
纪鸿羽这一次目光落在了纪宴霄身侧。
落在了姜藏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