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渐渐地升起了浓雾,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
在浓雾之中,几盏灯火若隐若现,仿佛寒星闪烁,衬得暗夜格外孤寂。
冯宸带着一身酒气,略显跌撞地走在巷道里。巷道昏暗,她脚下猛地被什么东西绊住,身子踉跄了一下,顺势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哦,原来是个醉死过去的酒鬼横趴在了路上。
她不禁想笑,分明前几日她还在感慨巷尾倒头就睡的酒鬼,如今她也成了这其中的一员。
冯宸感受着屁股底下传来的阵阵凉意,她挪了挪身子,一屁股坐在了这个酒鬼的身上。
这酒鬼半点反应没有,若不是感受到屁股下面散的阵阵暖意,她或许都要觉得这是个死人了。
“冯公子好雅兴啊。”
夜色中,一道漆黑的人影缓缓从暗处走来。
直至他走近,冯宸才看清来人的面貌,长披散,面容消瘦冰冷,唯有长袍衣玦,在在风中来回飘荡。
“阁下是谁?”冯宸暗暗皱眉,她觉得这个人有种熟悉感,但却委实想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
男人莞尔,笑面好似春日冰雪消融般动人,颇具阴柔之美。
“今日才以真面目相会,还请……姑娘见谅啊。”
说着,他似是在回味着什么,用轻佻的语气,缓缓道:“那日幽灵酒馆,与姑娘矮榻缠绵,温香软玉,令在下始终念念不忘啊。”
冯宸又惊又怒,“宋雨时?”她霍然站起身来,似乎要透过眼前这副皮囊,看到这人的真面目。
说话间,这道人影猛地窜上前来,用浮滑至极的语气在她耳畔笑道:“姑娘还记得在下啊,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宋雨时……”
他顿了顿,瞬间又飘到了冯宸身后,喃喃道:“姑娘还是唤我清夜吧……”
冯宸轻笑,“原来你就是清夜,我还正要找你呢。”
“哦?”清夜挑挑眉,“莫非姑娘心系于我?”
冯宸冷笑一声,并未说话,只是手中运气,猛地朝清夜挥拳而去,只是这一拳还未触碰到他的鼻尖,便被他一手捉住。
冯宸倒吸一口凉气,被钳住的手竟是再也无法挣脱。
“姑娘就是这般思念在下的吗?”清夜话音刚落,手上用力一拉,冯宸地身子便轻飘飘地被拽进了他的怀里。
冯宸感觉身子瞬间被一股湿冷之气裹挟着,好似冬日的雪霜那般阴寒。
清夜环抱着冯宸,冰冷的脸蛋蹭在她的脸上,笑眯眯道:“我本来是想晚些再与你会面的,谁曾想你竟找上了那个呆子,与他一同吃酒去了,我这心中嫉妒得紧啊。”
冯宸冷冷道:“哦?你也想要陪我吃酒不成?”
清夜像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冰冷,只是笑道:“你愿意让我陪你吃酒去?”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清夜侧着脸,直勾勾地看着冯宸白皙的脸颊,表情格外认真,似乎想要细数她面颊上究竟有几颗绒毛,瞧了半晌,他才道:“我不是说了我叫清夜。”
“那宋雨时又是怎么回事?”
“他?他死了啊……”清夜用着最温柔的嗓音,说着最可怖的话,“那老板娘分明前几日还在我怀中调风弄月,谁知她转眼又去勾搭别的男人,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我便化成了他的模样去勾引那老板娘,果然她又上钩,我气不过,便将那玉面郎君的尸体从廊上扔了下去,给那老板娘一个教训……”
“那晚在我隔壁与老板娘……是你?”
“是呀。”清夜缓缓说着,将下巴轻轻放在冯宸的肩膀上。
“那个假和尚呢,他又是谁?”
“假和尚?”他略一迟疑,又笑道:“他不过也是我们的人。”
“你是什么人,伍爷又是谁,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奇怪的武功?”
清夜笑笑,“这个我没办法回答你。”
“那我继续说那个假和尚,他死了吗?”
“死了。”
“那你为什么又跟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