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了。当年那些知道的人都被锋儿杀光了。”乌婶子说罢站起身来,朝两人笑了笑,慢
慢的出了门。
穆涵和欧阳克两人相顾无言,心中都在想着乌婶子方才说的话,屋外也是一片静悄悄的,似乎连树上扑簌簌掉落
的雪都能听得清楚。
大约过了一刻钟,欧阳克忽然站起身来,大声道:“不好。我们赶快过去看看乌婶子。”
穆涵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难怪但是觉得乌婶子的笑容怪怪的,欧阳克夺门而出,连忙朝着乌婶子平日住的地方
飞奔而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出来一声凄厉的哭声。
穆涵和欧阳克同时停住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脸上表情俱是不能置信。
“乌婶子,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啊。”王秀敏抱着乌婶子,声音抖得不成样。
穆涵僵硬着将头转过去看欧阳克,欧阳克却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死了……就没有外人知道这件事情了……你要是不好好和锋儿生活……我一定绕不了你。”
乌婶子慈爱的摸了摸王秀敏的脸庞,将她脸上那薄薄的一层面纱去了下来,“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你不是外人……不是啊……”
“克儿的婚事也有了着落了,他是你的儿子,你亏欠了他这么多年,要好好的对他。”
王秀敏咬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乌婶子的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色的血液,身体渐渐的冰凉了下去。
“为什么乌婶子要这么做?”穆涵的问题与其说是在问欧阳克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她委实想不通。
“可是如此一来娘亲却再也不能走了。”欧阳克仰头望着星空,今夜无云,暗蓝色的天空被星光照得一片璀璨。
然而,乌婶子的那里却还能听到一片的哭声,大约是那些个女弟子们也知道了此事。
“这样不是太自私了么?用自己的命去束缚住一个人,难道就不能好好地么?大家都好好的不就好了么?明明你
娘亲已经和你爹爹见面了啊。只要我们再努力一下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的,为什么乌婶子要这么做?”
穆涵也许是心中太过于压抑,她被季浩然抓走的时候是乌婶子一路跟着他们,一把年纪了却处处要为她想着,她
在白驼山的时候是乌婶子时常笑着给她讲欧阳克小时候的事情。也是乌婶子最喜欢给她留些好吃的东西。
穆涵的声音越来越高,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是冲着欧阳克吼了出来,欧阳克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心中不舒服的话
,就哭出来吧。”
穆涵哽咽道:“这话你已经说了第二次了,我不想听。”
说虽然如此,但是眼泪却偷偷的渗入欧阳克白色的袍子里。
欧阳克摸摸她的发道:“开春了我们便去一趟大理吧。”
穆涵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前传来,“去大理做什么,我要先去桃花岛看师傅和蓉儿。”
欧阳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去大理提亲好不好,乌婶子可是在地下看着呢,我们不能让她失望。”
穆涵半晌没有动静,关于那个钥匙和大理的关系,她一直不想去想,“那是穆念慈,不是我。”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有定数的,她走了,你来了,那便是有道理的,况且你占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不想为她
找到真正的亲人么?”
欧阳克的话她其实不是不知道,而且潜意识里对自己亲身爹娘的事情也非常的想要知道,毕竟她已经将自己当成
了穆念慈,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这里的生活,方才那样说也不过是在赌气而已。
“好,开春了,我们就走。”
白驼山位于昆仑山东麓,夏热酷暑,冬季严寒,如今已是二月中旬,但春天却迟迟不来,甚至连山尖上的雪都未
融化完全。
穆涵和欧阳克两人骑着白骆驼沿着昆仑山脉往大宋境地走去,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往他们身边靠近,起初穆涵还道
是两人穿着打扮有异于当地人的缘故,后来才听人们交谈中说起白驼山和欧阳克的名字。
她在白驼山的这将近小半年的日子,虽然不太会说那中叽里咕噜的话,但是简单常用的还是让比丝姬教于她了,
穆涵骑着骆驼,慢悠悠的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白玉金边的簪子,问身边一派悠然的欧阳克道:“少主大人可否给小
女子翻译翻译呀?”
白驼山在西域这块地方,尤其是昆仑东麓这片地域几乎是土霸王的存在,平日里那些女弟子们下山也是目中无人
,随心所欲,所以白驼山的名声在西域也正是让人又恨又怕,尤其是那俊朗的男子,白驼山的少主欧阳克,虽然
为人并不嚣张跋扈,但这几年来却一直在西域四处掳人,若是得知哪家女子长相美貌,那家便遭了殃。进了白驼
山的女子过个一段时间若是能够回来那也是再也嫁不出去的,但是相比于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却是幸运的多。
都说一代新人换旧人,旧人到底去了哪里,便不为人所知了,而如今这位名声在外的欧阳少主却只带着一位女子
,身边也没有了摇铃掌灯的美貌女弟子,确实让大家大吃一惊,纷纷交头接耳,是以穆涵听到了几句。
欧阳克和她并肩而行,听了这话轻轻的瞥了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大家俱是低眉顺眼,看都不看看他们一眼,欧阳
克这才道:“如今我们要是一直朝东走的,最先到的是成都府,你真的决定不去大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