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收下卖身契,说道:“你该想想如何与母亲交代。”
言罢,她转身走了。
大夫人瞬息失去了周身力气,捂着脸痛哭出声。
听着身后的哭声,谢蕴的心情也不好。谢家本来就做生意买卖,长兄四处行走,恰好顺路给她送些物什,染了疾病,来不及救治就去了。
或许不给她送物什,长兄不会那么年轻就走了。
秦氏不会守寡,真正的谢昭宁不会走丢。
走出大房的院子,谢蕴停了下来,一口气堵在心口,憋闷得厉害。
秦氏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她成了害死长兄的凶手。
踉跄一步后,她捏着卖身契朝谢昭宁的院子走去,春风刮过脸颊,吹得她昏昏沉沉。
脑海里浮现那张白净的脸颊,看似澄澈的双眸,却又裹着阴狠。
“谢昭宁!”谢蕴止步于院门前,她有些踌躇,谢昭宁会跟着她走吗?
谢昭宁布局多年,如今即将继承家主之位,她毁了她的一切,她会不恨吗?
她抬,望向院内,门口的婆子走来,“七姑娘,大公子出府了,还没回来了,您要不要进内等?”
“她去哪里?”
“说是去铺子里,后来传话说,秦家兄妹请她去酒肆,不知何时回来。”
谢蕴皱眉,秦家兄妹请她去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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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是秦家的产业,东家来了,掌柜亲自将三人迎去雅间。
谢昭宁不大情愿地跟着兄弟二人进去。
雅间雅致,一面落地屏风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屋内清香徐徐,窗外阳光明媚。
秦修明察觉到谢昭宁的情绪,主动开口说道:“昭宁,我今日找你来是想商议些事,我打算去京城开铺子,你们谢家在京城内有人,你可有想法?”
说及生意上的事情,谢昭宁稍微展颜,说道:“京城内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门路,你贸然去插一脚,成了招人嫉妒,不成的话会血亏,都不合适。”
秦家的生意只在江州城一带,一直想要开拓,可惜没有合适的机会。
秦修明笑道:“我的意思是秦谢两家可以在一起试试,若得谢相的帮扶,此事必然成了。”
提及谢相,谢昭宁皱眉,道:“话虽如此,你忘了谢涵的前车之鉴吗?”
秦修明脸色变了,讪讪道:“我随口一说罢了,你不要在意。你喝什么酒,酒肆内新酿的好酒成了,你给点评一二。”
掌柜送来三壶酒,壶身不大,分量不多,谢昭宁扫了一眼,并不在意。
秦晚晚在侧,屡次想要说话,可生意上的事情,她压根无法插嘴。
等了又等,等到掌柜送酒来,她立即起身,笑吟吟开口:“表哥,我给你斟酒。酒肆的生意一直不错,我阿娘说这间酒肆给我做陪嫁呢。”
谢昭宁没搭话,秦晚晚尴尬地放下酒壶,端起酒,“表哥,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以后会改的。”
秦谢两家是姻亲,谢昭宁不会不理秦晚晚,下意识就喝了杯子里的酒。
秦修明笑着说和:“昭宁,你与晚晚也是一道长大的,知根知底,她性子骄纵了些,没什么坏心思。她喜欢你多年了,眼里只有你,我这个兄长都得靠边站,你想想,娶一个不爱你的妻子,不如娶晚晚。秦家给你助力,婆媳关系也好,不会给你添麻烦,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