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瞥她一眼:“你姑母也不会,若不然谢家中馈不会落于二房。”
秦晚晚秀气的小脸紧绷起来,谢昭宁继续说道:“我与你,并不合适,你寻个好人家,我谢昭宁乃至谢家都会是你的靠山,你自己揣摩揣摩。”
她抬脚就走,秦晚晚不甘心的跟上去,“谢昭宁,我不会可以学,我回家就学!”
“表兄,我妹妹为了你,什么可以做的。”
一紫袍少年拦住谢昭宁的脚步。
秦晚晚的兄长秦修明挡在了马车前,“你我兄弟多日未见,不如去酒肆一叙,我阿妹性子不好,你多担待但点,日后秦谢二家合作的事情多着呢,不必这么不近人情,你说,对吗?”
秦家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将谢昭宁推上了马车。
此时,谢蕴回到谢府,直入大房院子里,婢女惶恐,慌忙去报信。
自七姑娘回来后,就没有来过大房。
大夫人秦氏坐在屋内没动,她是嫂子,不该出门迎接小姑子。
谢蕴进屋,一抬头就瞧见了长兄的画像,心口的怒气散了大半,她努力平静下来,挥挥手,示意婢女们都退出去。
大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画像,低喃一句:“大爷走了十五年了。”
她在谢家守寡十五年了!
谢蕴心弦一颤,语气柔和了下来:“漾儿的卖身契呢?”
一句话开门见山,惊得大夫人抬眸,“你在说什么?”
“你大弟什么都说了,我要漾儿的卖身契。”谢蕴不愿多加苛责大嫂,夫丧儿失踪,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大夫人终于站了起来,直视谢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蕴侧身,避开她的直视:“大嫂,我会派人去找昭宁,穷其一生也要找到他,至于漾儿,她不能再留在谢家了。你若觉得孤寂,我可以准许你过继子嗣,也可将你的侄女娶来。昭宁该得的东西,继子都会有。至于家主之位,我会重新考量。”
“谢蕴!”大夫人豁然明白过来,装糊涂没有用了。
她怨很地望着自己的小姑子,“你可知大爷怎么死的?”
谢蕴回答:“病死的。”
“他是为你的事情忙碌,病死在客栈里。他死了,你有今日的地位,你心中可有半分愧疚?”大夫人怒问,“是你非要参加科考,他为你四处走动,春送衣冬送食,他家破人亡了。自己死了,儿子失踪,你怎么好意思来兴师问罪。”
谢蕴身形微颤,“我没有兴师问罪,她既不是谢家人就不能留在谢家,大房该得的产业,都会给你,我也会去找昭宁。”
“我不要产业,我只要我的儿子,谢蕴,你休要在这里装好人。”大夫人眼眸红,死死盯着谢蕴,恨不得吃了她,“没有你,大爷不会死,儿子不会失踪,你怎么那么自私、你从来只为你自己考虑,你一个女娘,在府里安心待嫁不好吗?非要与男人争长论短,害死了你大哥。”
谢蕴低眸,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了她的脊背上,过去多年的事情,已无人再提及。
“秦氏,漾儿的卖身契,你若不拿,我可以派人来搜,你将卖身契给我,我保你、保秦家半生无忧。”
“我若不给呢?”
“秦氏,事情败露,何必揪着不放,卖身契于你而言,并无用处。我答应你,秦家子孙若入朝,我必尽力照拂。你该知晓,我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可以不动你,但秦家帮着你算计我谢家,我可以让秦氏一族在江州城消失。”
大夫人咬牙,“我烧了。”
“我可以将秦家烧了!”
大夫人眼泪水顷刻而出,转身走向内室,找出一个匣子,里面摆着一张卖身契。
谢蕴接过卖身契,“她来自京城?”
大夫人没有回应她。
卖身契上只有名字与出处,而这个名字,连个姓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