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槐眼底多了几分敌意,但还是压着火气,平静地问道:“你是?”
刚问出口,就注意到男人手上拿的钥匙,心里的怒意更盛,“明知道里面有人还闯进来,这样不太好吧?”
话音刚落,就见刚才还贴在窗户上躲他的少年像幼兔一样蹦直身子,轻软的声音惊喜地喊道:“奚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江知槐顿时皱紧了眉。
奚先生?
这人竟然是奚家的人。
他回国也才两年,家里跟奚家的接触又不多,即使知道这是奚家的人,也还是没认出这是谁。
江知槐的脸色缓了缓,转头看向终云晚,声音放轻:“小晚,这是你认识的人?”
终云晚的视线本来粘在奚厌身上,听到江知槐的问话,又看向他。
只是还没来得及回答江知槐的问题,就被打断。
“终云晚,”男人第一次喊他的全名,声音像是凝上了一层冰霜,“过来。”
终云晚措不及防被点名,像是被教导主任揪住的乖学生一样,后背都轻轻绷直了。
他乖顺地朝男人走去,微微仰起头看向男人,眼神像是在问他怎么啦。
江知槐眼神逐渐凝固,一直等终云晚走到男人身边,才回过神来。
他紧紧盯着终云晚脸上熟悉的依赖神态,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成拳,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一刻,被终云晚全神贯注看着的那个男人在他眼中无比碍眼。
“小晚……”
“他是谁。”男人没有起伏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
终云晚被奚厌冰冷的眼神冻得缩了缩脖子,朝江知槐看了一眼,回答他:“他叫江知槐,是我的朋友。”
奚厌扫了那人一眼,唇角勾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语气听不出是在嘲讽还是在思索:“江家啊。”
江知槐捏紧了拳头,用尽全力才忍住没在终云晚面前失态,控制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跟小晚还有一些私事要解决,还请奚先生先回避一下。”
奚家的人他确实得罪不起,再加上这人跟终云晚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他不想给终云晚留下不好的印象。
听到江知槐的话,终云晚才想起他们刚才说到了哪。
好像正说到他有交往的人,还在江知槐面前把奚厌夸了一通,虽然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编的。
终云晚耳尖红了起来,庆幸奚厌刚才没听到那些话。
奚厌目光落在少年像桃花瓣一样泛红的耳朵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私事?”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将少年挡在身后,锋利的视线定在江知槐身上,漫不经心的声音隐含危险,“有什么私事不能让我知道,要私下跟我未婚妻说?”
未婚妻个字一出口,本就冻结的空气更加凝固了。
终云晚躲在奚厌身后,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意识到那是在说自己。
他第一反应是他们明明已经领证了,为什么男人还要用未婚妻来称呼他?
难道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办订婚宴,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在外人面前用这个称呼比较合适吗?
终云晚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个称呼听起来确实合适很多。
对了,上次在外人面前,他是怎么介绍奚厌来着。
终云晚回想了一下,脸蛋倏地红透了。
他那时说奚厌是他的爱人。
这个称呼也太亲昵了,他们的关系明明还没到那种程度,不知道男人那时候听到是什么心情。
在终云晚脸烫得能煎蛋的时候,江知槐终于回过神来。
他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温润的神情消失,转而被愠怒取代,“你说什么?”
他小心翼翼守护了终云晚那么多年,不敢逾越半步,就连那时表白也是因为担心少年被人抢走,才走的一步险招。
可男人却那样轻易就把未婚妻个字用在终云晚身上,还是用如此挑衅的语气,仿佛终云晚是他的所有物。
终云晚第一次看到江知槐露出这样的神情,后知后觉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赶紧想缓和一下气氛:“知槐哥,奚先生说的是真的,他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人。”
结果话音落下,两个男人的脸色都更沉了。
终云晚咽了下口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