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
薄唇轻启,墨行渊低声吐出两个字。
梁上的人近乎是欢喜得从梁上落下来的。
有多久了,好像已经快一个月了。
自从主子意外中毒,他就再没听过墨行渊用如此狂傲,如此自信的语气,呼唤过任何一个部下。
他心灰意冷,他万念俱灰,他不想活着……只是放心不下兄弟。
这些态度,谁不是看在眼里?
只是墨行渊是主子,他们心疼,却不敢干涉。
如今,这受伤沉睡的孽龙,好像醒过来了……
“属下在。”
天知道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朔风心里是何等的狂喜!
他们的主子,要回来了!
墨行渊起身坐在床上。
方才因他激动而被弄散的床帏遮住了他的身子,只有个隐约的影子。
他坐在床上,却散出比坐在龙床上的皇帝,还要危险的气息。
“本王病了这些时日,外头有什么动作,一一报来吧……”
……
6晚凝可不知道墨行渊在干什么。
她只是觉得一时不太想见他。
他们之间是单纯的病人和医生的关系,当然,说得更近一点,暂时也可以算是盟友。
她仗着墨行渊的名头得了不少好处,自然是该投桃报李。
但也不能一辈子都搭进去啊。
她有心躲着墨行渊,连着几日都带着6鸣晏四处收铺子。
为了防止吓着6鸣晏,一开始去的都是些地段生意都不算好也不算遭的。
这些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大多是本分人,往常也只是按时按分例往侯府送银子。
如今6晚凝拿着地契房契上门,不费太大事就能将铺子收回来。
所以进度也十分感人。
6鸣晏瞧出她心不在焉,忍不住问,“姐姐,这是第二十二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6晚凝“嗯”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现有点答非所问。
于是道,“没什么。咱们接下来去这一家吧。”
她随手从房契里抽出一张,巧的是,这居然是家药铺。
和春堂。
“这在什么地方?”
她将地契给车夫看了一眼,后者道,“往前五个街道就是了。”
6晚凝吩咐,“那走着。”
感觉自己被无视了的6鸣晏,眼神有点小小的幽怨。
到底孩子心性,一遍不理会,那就多说几遍。
说到姐姐理他为止。
于是他摇晃着6晚凝的衣袖,又道,“姐姐,你这几日天天跟着我出门,不是坐在马车上呆,就是走着走着突然绊脚。你铁定是有心事,你就告诉晏儿嘛……”
6晚凝抚着额头,“你怎么还是个小八卦!”
他到底问了多少遍了?
有完没完?!
眼见着6晚凝不耐烦指数越来越高,6鸣晏不再指望她自己说了。
挠了挠小脑瓜,却开始靠自己猜。
“是不是父亲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