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姑姑,瞪着眼道,“放肆!是谁教你的规矩?太后娘娘说话,你听着便是,岂有你随意插嘴的道理?”
“这位姑姑,本王妃是摄政王妃,太后问话,我自然答得。你不过一个下人,竟敢对主子吹胡子瞪眼,岂非以下犯上?”
那姑姑被6晚凝说得一愣。
她自己不提,屋内的人早已忘了,她乃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送进王府,堂堂正正的摄政王妃。
依着永宁国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太后、皇后皆是一品妃,而摄政王妃,同样也是一品妃。
除了遵从君臣长幼之序,算个晚辈,从身份品级上讲,6晚凝此刻与太后并无区别。
看着6晚凝竟然将太后身边的姑姑怼的哑口无言,墨行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但这欣赏也很快散去,他反而恳切道,“我如今缠绵病榻,换谁来伺候本无太大区别。太后与陛下日理万机,无需再为我费事了。”
太后在6晚凝身上吃了个暗亏,哪里会如此轻易放过?
即便墨行渊打圆场,仍是面色不善。
“话虽如此,你这王妃也太不懂规矩,竟公然顶撞长辈。这样的人,你用着也伺候不好。”
太后道,“要不,哀家留下几个姑姑,教教她规矩?”
墨行渊勉强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
“她是乡下养大的,规矩自然不如那些名门闺女教得好。这些规矩,以后慢慢学吧。”
这番话听着没什么,可太后心里明镜一般。
墨行渊自身难保,前面送进来的那些闺秀,都被她找借口处死了,墨行渊也未曾开口维护过。
可他如今,竟然说什么“以后”?
他一个废人,哪里来的以后?
太后略微警惕了起来,观察着墨行渊的样子。
他虽然面色惨白,身上无力,嘴唇更是呈现出中毒已深的黑青色。
但今日看着,却好像比往日更精神些。
墨行渊自幼与先帝关系亲厚,几乎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太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
别看如今性命危在旦夕,但真要说他手中已经没有底牌,她是不信的。
太后终归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喜欢,那便留着她吧。”
这话算是挖了个坑,果然是在试探墨行渊对6晚凝的态度。
但墨行渊却好像没听见一般,给6晚凝使了个眼色,“还不谢恩,送太后出去。”
太后一愣,她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下逐客令了?
6晚凝在一边,早已将太后与墨行渊两人暗中的交锋看清楚了个七七八八。
知道这太后不是什么好人,自然就不太可能礼数周全。
听见墨行渊要她送客,也只是扯着嘴角一笑,“太后请。”
太后都被她这操作差点整懵了。
有这么送客的?
不起身,不去引路,不亲自送到门口。
就这么一句,“请”?
6晚凝理所应当地等了一会儿。
又见太后根本没动,便勉为其难地解释,“殿下病重,离不得人,本王妃要亲自在这里服侍,只好委屈太后,着府上下人送出去了。”
好,好,好得很!
太后等了会儿,却不见墨行渊有什么反应,分明是默许了6晚凝的说法。
要是不对墨行渊尚有几分忌惮,立时便该将这目中无人的女人拖出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