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乐说:“我要去图书馆,你也要去吗?”
“去吧,反正我也没事做。”
等到图书馆,现这个时间点里里外外全是人头,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才在一楼东屋靠墙的位置上寻到一张桌子。
两人面对面坐下。马乐扶扶眼镜,前后看看,现他们前面是书柜,后面窗子后是小桥绿水,红廊绿亭,应该是学校的某处花园。
不得不说,这位置简直就是“天选之地”!
马乐弯腰从桌子底下拿出书包,搁在明黄的桌子上,眼神顺势往前拉了过去!
黄昏时候,沐浴在其中的事物是不是都会变得温柔起来。
这是马乐看见那个少年人时的第一个想法。
少年倚靠在书柜旁,金灿灿地霞光从窗子里照进来,铺了那少年一身,在明暗里刻画出少年英挺的面部剪影。
后院的晚风可能也想见见诗画中的少年人是何模样,裹着一股桂花香飘进了窗内。
马乐想: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也大抵不过这个样子了吧。
整个图书馆很安静,只有晚风过窗户间隙,酣看佳人留下的呼呼动静。
谢玉良沿着马乐的视线望过去,起身凑到马乐耳边:“那个就是陈仲谦!”
听见谢玉良的声音,马乐回了神,抿起嘴巴,扶了扶眼镜,看了眼谢玉良,只见他撅着嘴,皱着眉,一副聊八卦的市井姿态,突然觉得少年之外的他们十分煞风景。
于是眨了眨眼,心里平静如深夜头顶的明月,接着从书包里拿出本书,摊开“嗯!”了一声。
谢玉良见他丝毫没有聊天的兴致,也很识趣地闭了嘴。
马乐拿笔在目录页从上往下走过,连着在三页书中这样走过之后,到第四页笔滑倒中间停了下来。
他在页脚上敲了两下,随即翻了过去。他有这个习惯,看书先看目录,找出最感兴趣的下手!
谢玉良皱着眉毛,往马乐书上撇了一眼,几个“分开字都认识,但合到一起就跟看天书”的字合成了个大标题,都给他整懵了,这是教科书上的玩意吗?
谢玉良沉下眼皮,探出头去看马乐正看的那页页脚。
“86!”
马乐轻声说道。
谢玉良打开书本,定睛一瞧,又翻到前页目录,瞬间龇牙咧嘴起来:“你他娘的真不是人!这刚开学就看这么男的,有必要这么卷吗?”
闻言,马乐没有抬头,手里的笔在谢玉良课本上点了两下,“你可以看33页!”
谢玉良又迅翻到33页,大眼一扫,跟高中知识还算是有些链接。这可让谢玉良纳了闷儿了。
翻起眼皮去瞧马乐!
灰短袖,窄肩膀,巴掌大看起来像个小学生的小脸,一下午都嘻嘻哈哈呲着大牙嘎嘎乐的马乐,怎么一沾上书本就变的这么陌生。
谢玉良估计闲得无聊,试图把熟悉中马乐叫回来,一会凑到人耳边,叽叽喳喳说话,一会又在桌子底下,踩人家脚丫子。
但不管干了什么,马乐眼睛一直定在书本上,翻了一页又一页。
最后,谢玉良总结出一句话:书这东西有毒!
马乐一看书就容易忘了时间,手指点看一下手机屏幕,显示19:26,从坐下开始到现在估计得有个1个多小时。
谢玉良累了一整天,没坐一会,就跟他告了辞。
随意翻着书本,瞧厚度估计得有三分之一,页面上或多或少已经画上标记,马乐往外一看,黑漆漆的,只瞧见窗外反射着灯光的几片芭蕉叶!
这时,一道人影从余光中走过来,掀起了一阵小风,裹着一股香气,怎么形容那香气呢,马乐还没找出形容,动作已经比脑子快地追着人影转了回去。
马乐扶扶眼镜,仔细瞅了瞅,如果没看错,就是一个小时前站在书柜旁边看书的那个少年人。
叫…陈仲谦。不分伯仲,一谦四益。
没想到过古诗词里出现的人物,能这么真实立体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马乐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少年人已经旁若无人地坐到了他对面偏右的位置。
按他以往的思维方式,这虽然是陌生人,可机缘巧合下碰到一起,就总要打个招呼,才符合人情世故。
可瞧着对面人,坐下之后,别说看他一眼,就是余光都没往他这里撇过,他顿时有种喉咙里塞了个核桃的感觉,噎得慌。
有人或许天生就爱安静。
这么想着,马乐也把目光从那少年人身上收了回来,从书包掏出两本书,一本搁在谢玉良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一本放在自己位置上,占座!
起身离开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