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肆眯眼看去,没看见说话的人。
他眼睛一扫,人群便自动退开,剩下站着不动的一人就显得很突兀。
“你?”他蹲到擂台边缘,望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少年,嗤笑一声,“算了吧,我不跟小孩打。”
话里嘲讽之意很浓,听夏听完,无动于衷,面色平静地继续问:“打赢了,你能跪下叫我爷爷吗?”
“…………”
抽气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众人呆若木鸡。
枪身震颤,唐肆手上冒出青筋。
他倏地站起身,枪尖划过青石台面,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众人还没回神,赤衣一闪,猎猎作响,唐肆已经站在了擂台对面。
他看着同样在场上站定的听夏,冷笑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自寻死路。”
明眼人都看出这唐二公子是被点着了,纷纷替对面的听夏捏了把冷汗。后者手里拿着长枪,认真地问:“所以你会跪下喊爷爷吗?”
话音未落,盘龙长枪已经以破风之势,遽然横扫而来,里面夹杂着唐肆的怒吼
“我喊你x!”
听夏旋身跳起,借力踩了枪尖一脚,正要出枪,唐肆手中的枪却好像长了眼一样,猛然急转,向上一刺,把他的动作打断了。
冰冷的枪尖对准脚底,听夏只得暂时闪避开,半空中一个扭身滚落在地,然后想也不想抬手一挡!
叮地一声铮响,唐肆的长枪劈在了他横挡在身前的枪身上,再也不能往下半分。
他有些意外地挑起眉:“你小子,还真有几把刷子,比之前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听夏冲他眨眨眼,忽地一个扫腿,毫无心理负担地用行动打断了对方。
唐肆踉跄一步,立刻被瞅准机会的听夏报复回来,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一会儿这边化险为夷,一会儿那边遭遇危机,半天没分出胜负。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喊两声好。
而在高楼之上,靠窗雅间内,一人望着场上的战况,忽而抬了抬手。
侍从走过来,低下头聆听吩咐。
“让小肆不必留手了,多试探一下这个少年的底细,”唐墨白淡淡道,“见好就收。”
侍从应声,随即走到窗边,舌底溜出一声活灵活现的鸟啼。
鸟啼声响起的一瞬间,擂台场下,有人倏地抬眼,循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沈孟枝若有所感:“刚才是……”
“唐墨白。”楚晋缓缓道。
他瞥了眼擂台上的两人,唐肆在听见这一声后就来了精神,后退的姿势猛地扭转,未等听夏站稳,又挥枪劈了过去。
动作更快,力道更大。
“他之前在故意留手,”沈孟枝忍不住蹙眉,目光紧随着不断闪避的听夏,“是唐墨白的命令?”
楚晋道:“忽然改变策略,只能说明,听夏已经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听夏似乎也预料到了对方改变攻势的行为,不再硬扛,转为躲闪为主。然而唐肆的枪法太快太准,不一会儿,他就被枪杆扫到了腿,剧痛传来,险些狼狈跪下。
唐肆嘲讽道:“打不过就认输吧!我要是把你两条腿都打断了,还得找人把你抬下去。”
听夏勉强撑住身体,翻了个白眼,反讽道:“废话那么多,你是不是输不起?!”
话音未落,他一个挺身,竟然反守为攻,毫不防御地持枪向对方刺去。
唐肆长枪一横,挡住了恶狠狠袭来的枪尖,对方却放弃了回防,舍命般不折不挠地缠了上来,惹得他不耐烦地骂道:“你这家伙怎么打不死?谁家的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