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李青梧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屋内几人对视一眼,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秋澈一眼看见李青梧,先翻身下了马,到了李青梧跟前:“没事吧……你受伤了?”
只有秋澈一眼就看见了李青梧胳膊上的伤口。
她心中微微一动,仍旧摇头,低声道:“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
秋澈看着纱布下渗透出来的血迹,不赞同地看了李青梧一眼。
但李青梧伸手,从她结痂的伤口上轻轻抚了一下:“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搞成这样?”
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两人再担忧对方,也都只能暂且作罢。
正说话间,那边太子愣在原地片刻之后,忽然猛地回神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三皇子:
“……是你要杀本宫……为什么,是本宫待你不够好吗?啊?为什么……你说话啊!”
李恒宇却一垂眸,拱手道:“太子殿下,您如今是罪臣之身,还望自重。”
太子猛地了怒:“你放屁!谁说本宫是罪臣!不对,不对,你不是平日里学什么都学不好吗?刚刚那飞镖,是你放的?你怎么可能武功这么好——你他娘的一直在骗我?!”
“殿下!”余正突然提声道,“我们败了。”
不等太子反应过来,他直接干脆利落地
跪了下来,朝秋澈等人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话却是朝太子说的:“殿下,成王败寇,此时招降,尚且还有活命的机会。”
太子却仿佛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般,突然想到了什么,了疯一样地朝李恒宇奔过去,双目血红:“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筹划的这一切!就是你!”
但他还没到李恒宇跟前,就被那几个李恒宇的亲卫拦了下来。
堂堂一朝太子,此时却状若疯魔,头顶的羽冠都歪七扭八,嘴里还嘀嘀咕咕地朝李恒宇叫骂着:
“白眼狼!”
“肯定是你骗了我……”
“我就说,根本没人喜欢我,你果然是个骗子,连你也受不了我。”
“我对你那么好,我拿你当亲兄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看着像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
李恒宇退了一步,神色冷静道:“皇兄,虽然你我平日里确实交好,但你谋反逼宫一事,我可确实是不知情的,还请你莫要胡言。”
“当真是胡言吗?”
秋澈插了一嘴。
她转过身,静静地回头,对上了李恒宇的目光。
而玉砚已经上前,将太子和余正两人也都控制了起来。
沉默间,李恒宇笑了一声。
“本殿真的听不懂秋大人在讲什么,不如大人先解释一下,到底是生了什么事?”
“父皇殡天了。”李青梧道,“他下旨,要皇祖母登基继位。”
太后此时也已经从殿内走了出来,就在几人身后。
闻言,她淡定地朝众人颔:“不错,殿内众人都听到了,圣旨与玉玺,都已经由陛下交给了哀家。”
李青梧将装着玉玺的盒子递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
有回过神来的臣子盯着众人的目光,颤颤巍巍道,“陛下膝下尚有两位皇子,怎会突然禅位给太后娘娘……”
“不是突然,”秋澈扬了扬手里的虎符,淡定地解释道,“早在四个月前,陛下就已经被太子囚禁于宫中,走投无路,便秘密传召过我。”
“他早已知晓太子与三皇子的狼子野心,陛下交给我的虎符便是证据——各位大人应该很清楚,陛下有多看重我。长公主殿下手中的圣旨也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陛下迟迟没有在太子胁迫之下将玉玺交给他,我们便早就料到会有他逼宫这一日,于是做了准备,才能及时赶来。否则今日宫中各位,都在劫难逃。”
见众人面面相觑,包括李恒宇在内的人都没有说话,太后又笑了笑,也道:“不瞒诸位,实则这帝位,哀家也并不想接手。”
李恒宇袖子里的手指微微一僵。
“你们方才不在,怕是没听见,这话太子是听到过的——原本陛下本想将帝位传给长公主乐和,”太后指了指身侧的李青梧,淡淡道,“是乐和不愿入朝堂,陛下
才不得已,改了口。”
这一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长公主乐和名下的朱颜如今谁不知道?
前段日子传言她要入朝堂,就已经闹得各家人心惶惶了,生怕这妻妻俩合起来对他们混合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