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种种说来话长,那“久不曾见”的时间也一度酸涩难言。所以萧复暄没有提,他跳过那些年,对乌行雪说:“你那天褪了易容,我见到你了。”
所以不要难过。
听了他的回答,乌行雪心情好了许多。
他兀自静了一会儿,忽然又冲萧复暄道:“仙都时候的事,你如今都记得?”
萧复暄道:“都记得。”
乌行雪问:“怎么记起来的?”
萧复暄静了一刻,道:“……仙都没了,便记起来了。”
乌行雪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抹杀归属于灵台天道,用于惩戒神仙。如今仙都都没了,惩戒很可能也不作数了,抹杀便有了松动。
他静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一事。”
萧复暄:“……”
他还捏着乌行雪的下巴,此时没忍住,拇指拨了一下那开开合合的唇,吻了一下。
乌行雪本要说话,被他亲了个含混不清。
大魔头这会儿很好亲,回应了一会儿。等到萧复暄让开一点,他才又道:“我问你——”
你字刚落,天宿就又吻过去。
于是又变成了含糊不清。
大魔头:“?”
“萧复暄,你是不是有事不想提,要堵我的嘴?”魔头被亲得模模糊糊,也坚持把话说完了。
“没有。”
“那你让我问完。”
萧复暄让开一些。
乌行雪问道:“你既然都记得,我当初问你我是什么样的人时,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呢?”
他其实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只是忽然记起,便顺口问了。
谁知萧复暄却蓦地静默下去,过了片刻问道:“如何说?”
乌行雪想了想,似乎也不知该如何说,便道:“成过仙,成过魔之类。”
乌行雪说得有些随意,却听见萧复暄低沉的嗓音响起来。
他说:“我不答应。”
乌行雪一怔,听见那个在混沌中陪他承受痛楚的人说:“那是你经历的所有,谁都不能以寥寥字句轻描淡写说给你听。”
“我也不行。”
乌行雪定定看着他,眸子里映着窗外的天色。
过了片刻,那里逐渐漫开一层温润亮意。
他说:“萧复暄。”
萧复暄抬了眸,被久违的笑晃了眼。
有一绺风顺着窗缝溜进来,雀不落在那一刻霜雪俱消。
那曾经的二百三十余年,在这一瞬间里忽然变得渺远起来,真正有了“过去”的模样。
所谓“过去”,就是皆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