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
简治喘着气说“好,那你解释一下,你和沈星岁在这里干嘛”
“我我们”
沈星岁倒是插嘴一句,开始说“在干什么你看不到吗”
简治扭过头看向沈星岁,又看到他手边拿着的行李箱,顿时警惕起来“你拿的什么”
“我自己的东西。”沈星岁看着简治的目光同样也含着敌意,声音都冷了许多许多“简治,我问你,我暗室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简治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是很快褪去,他说“你管得着吗”
“那是我的东西。”沈星岁几乎是掏心窝子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也终于是控制不住的含着抑制不住的怒意“你明明知道我很珍视这些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治看着沈星岁通红的眼眶,听着他几乎是带着怨恨的语气,莫名心尖一颤,但是同时的,他心中又升腾起一抹诡异的,有些畅快的报复感。
没有错,他就是很痛恨傅今宵。
痛恨那个人抢夺了原本属于他的地位和资源,要不是他挡路,如今自己应该是天王才对。
没有错,他也很怨恨沈星岁。
为什么这个一事无成的弟弟也比自己有天赋,在娱乐圈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他就是应该觉得永远不如自己,就是应该永远跟在自己的身后,就是应该这样绝望的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才对
简治一字一句的说“怎么是你的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沈星岁,你买东西的钱花的是我们家的钱,这个房间,这个地方,都是我们简家的,你早就不是我们简家的人了,而我们简家的东西,我都有权利支配,与你无关”
如今是冬季,大约在春季临夏刚开始时,同样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同样的地方,简阔曾经站在这里,说着同样的话,这二十年,每一天每一刻都仿佛在这里被撕裂散落,像是一个笑话。
就算还是做好了准备,沈星岁的睫毛微颤,一直努力压抑着的悲痛和怒意却在这一刻汇聚到一起,心脏紧紧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按压住难受的厉害,几乎是一瞬间的,有一滴泪珠从脸颊滚落下来,但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难过的神色,而是轻笑了一声。
简治看到他哭了,莫名一愣。
其实这些话说出去的那一瞬间,他也后悔了,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来挽救。
沈星岁低下头,像是在缓冲什么情绪一般,接着,他说“既然如此,按照这个逻辑的话,如果是我自己打工,或者做外快赚到的钱,就不是你们家的,而是我自己的了是吗”
简治无法反驳,只能轻轻应了一声“嗯。”
沈星岁深呼一口气,他走到自己床边的柜子,把柜子往后挪了挪,这是个双面柜子,但从来没有人现这其中的玄妙,将柜子反转过来,里面居然也满满的放着二层专辑和cd,还有一些周边,这些都是简治的。
简治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轻呼一声“你”
“我上学的时候,有段时间班级里有同学想学乐器,我会教他们,这些都是哪些零碎的学费攒下来买的。”沈星岁看着布满灰尘的架子“后来你不许我听你的歌,也不许让同学知道我是你的弟弟,这些东西我就放在这里收起来了,他们都是我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换的,所以我想这应该都属于我对吗”
简治像是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跨步过来“你要干什么”
沈星岁拿起架子上的立牌拆开扔到了地方,玻璃的手办砸在光洁的瓷砖上出清脆的断裂声,接着是光盘,他把所有的装着光盘的光碟全都一手臂挥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了室内,他站在光盘的边上,看着这些东西摔落,像是看着什么垃圾一般。
今天是阴雨天,外面有一点点的雨水滑落在窗户上,流下割裂的痕迹。
简治看着自己的专辑全摔落在地上,声音不自觉带着怒意“你疯了吗你”
沈星岁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却冷笑出声,将他的原话一字不差的还给他“这是我的东西,我有支配的权利。”
就在简治以为这已经到此为止的时候,沈星岁却把目光落回了暗门内。
在那里,是他珍藏了很多年的东西,那里的地上是破碎的光碟和败坏了的手办,在那里,是他多年来破碎的信念。
沈星岁的目光逐渐冰冷,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拿起旁边木质的小柜子,走过两步后,狠狠的将小柜子砸到了地上,巨大的冲击力砸下去,原本就质地脆弱的光盘和专辑碎裂开来,白色的碎片满地都是,有的破碎了一角,有的整体都裂开了。
简治目眦欲裂,心在这一刻莫名揪痛起来,就好像那碎裂的不止是光盘,还有什么也连带着这些东西彻底破碎,再也不能复原了,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他不知道到底是难过,还是气的,如果是难过的话,又在为了什么而难过,他只知道,当他看到沈星岁冷冷而决绝望着那些碎片的目光时,心里是翻江倒海的怒意。
简治抑制不住的怒吼出声“你在做什么”
脑海里有一根弦断了一般,他跨步走过来拉住沈星岁的手大力握住,气的口不择言“你这个蠢东西,谁准你砸的,我的专辑在我家就是我的,你的那些破烂稿子在我们家当然也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实话告诉你,你那个房间里破书架上的垃圾我早就给扔了,傅今宵那个伪君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居然能当他的粉丝,真是同样的没脑”
“啪”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在室内回响。
简治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艳的巴掌印,从出生到现在,父兄都没打过他,这辈子第一次,他居然挨了沈星岁的打,所以甚至有一瞬间,他都没有回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