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轻巧,全然不提自己那时候跟疯子一样掏出自己剑心当利器扎进了凤凰眼睛里面的事情。
至少对于谢乔乔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很疯狂的举动。
外面大雨仍旧在下,张雪霁掏了掏自己耳朵,先确认了一下自己听力没有出问题然后他盯着谢乔乔那张平静无波的脸,陷入了沉思。
谢乔乔开口,诚恳的建议“你如果担心,进入大漠后,我们可以假装不认识。”
张雪霁“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
谢乔乔神情认真“以免连累你。”
她并非全然的对俗务半点不知。
相反,谢乔乔知道很多凡间的事情。比如说凤凰在民间传说里都是和九天神仙并肩的神族,是天道厚爱血脉高贵的物种。
她只是知道了,但仍旧要去做。
就像老师教过她的那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杀了人就是要偿命。更何况一群自视甚高的扁毛畜生自然应该为她老师,为贝海国被烧死的数万条人命,付出惨痛的代价。
张雪霁又往她那边挤了挤,叹气,从她手里拿过伞。他比谢乔乔高太多,谢乔乔打伞,伞面老是撞到他的头。
张雪霁撑着伞,伞往谢乔乔那边倾斜,把她侧面也遮得严严实实。
“算了,还是一起吧。谁让我们两是惨得天造地设同样无家可归的倒霉蛋呢”
“张雪霁,别乱用成语。”
“咦你知道天造地设的意思啊”
谢乔乔侧目,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张雪霁摸摸自己鼻尖,适时的把嘴闭上了他不想自己另外一条腿也被谢乔乔打骨折。
他们也没有通知其他人,静悄悄的就离开了城主府。
临行前张雪霁还想找魏章问问鹿城的事情,只可惜他传信给魏章,也没有收到回应;魏章本来就擅长占卜之术,想要躲起来的时候很难有人能找到他。张雪霁扔了几次龟甲也没占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放弃了。
暴雨一直下到傍晚,张雪霁和谢乔乔出城之后,雨才渐渐小了起来。
魔窟,莲花井,黑色长道的尽头。
黑色魔气翻滚聚集,重新凝结成身材娇小,头生四面的魔。它扭动脖子,四张脸上神态各异。
红色河道中的白色莲花聚拢起来,花茎缠绕,编织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四面病缘瑟瑟抖俯跪在地,不敢言语。
白色莲花编织出来的模糊人形,虽然是人身,但人类的脖颈之上,却是一颗硕大的蛇头。蛇低垂,威严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你倒是很有闲心。我命你看管这座墓室,你却被人类取了性命。”
“南塘君,您听我解释啊”
四面病缘未曾说出口的解释变成了惨叫,朵朵苍白莲花绽放于它身躯之上。模糊人影巨大的手掌撕开它胸腹,将那截赤红肋骨拽下来。
下一秒,空间扭曲,四面空气都荡漾开波浪一般的纹路。
编织出模糊人影的莲花迅溃散,魔窟重新被死亡的寂静笼罩。
鹿鸣山。
这座山的名字,自然来源于鹿。
鹿鸣山和鹿城一样,都是依靠山鹿出名的地方;据说早年间曾有山鹿仙人骑鹿而过,将鹿留在了此地。
仙鹿与凡媾,在此地繁衍生息。故而鹿鸣山的鹿肉质鲜嫩可口远胜其他地方,鹿茸鹿血之功效也比其他地方的鹿更甚百倍,甚至还远销中洲,可谓声名远扬。
故而本地养鹿之道颇为达,且代代家传,传男不传女,绝不外传。
有些家里不善此道者,自然就只能上山狩猎野鹿,以此为生。
只不过近日连下半月暴雨,山路陡峭危险,已经许久未曾有猎户进山猎鹿了。
时至傍晚,暴雨越夸张,已经到了普通人难以在大雨中行走的程度。猎户
邹意皱眉站在山洞门口,往外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叹了口气,道“今天晚上怕是要在山里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