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光春平日里没什么特别爱好,就喜欢在天桥下面下下棋,玩玩鸟。时间久了,就连天桥下卖烧饼的都是他熟人。
因此天桥下来了个生面孔之后,古光春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新面孔长相不错,看脸庞顶多四十岁,却有一头白,倒也不显老。他带着一副墨镜,在天桥下支了个摊子,摊子边挂了个条幅,上书“许半仙”。
古光春这把年纪了,什么场面没看过,看到许半仙,当即摇头叹息道“又来一个骗子。”
古光春提着鸟笼子,走到许观月身边,摇头晃脑地说道“你这骗子也太不专业了,哪有半仙染一头白,穿运动服的”
许观月一笑“我这头可不是染的,这是实力的证明。”
古光春更疑惑了“难道你们骗子界以头颜色定地位”
古光春话音落下,就见面前的许半仙高深莫测一笑,扶了扶墨镜,上下打量他一番“我见你印堂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古光春有些无语,这许半仙连瞎子都不愿意装,还想骗他的钱,想得美。
虽是这么想着,古光春逗趣般说道“你既看出我有血光之灾,能破解吗”
古光春原本以为会听到许观月说只要给钱,就能帮他破解血光之灾之类的话。
没想到许观月摇头笑了,故作神秘道“有些事强求不得,你这血光之灾避无可避。你听我的,早些回去,与儿子多说两句话吧。”
许观月知道他有儿子,古光春并没有觉得震惊。骗子们喜欢张口就来,随口乱说,恰好说中了他有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古光春逗了逗笼子里的八哥,小声说了句“骗子。”
八哥被他养的很好,听到古光春的话,跟着古光春叫道“骗子骗子骗子”
八哥的声音又尖又细,许观月将八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古光春觉得许观月是个骗子,但此刻有些尴尬,提着鸟笼离开了。
许观月却不计较古光春和他八哥说的话,还友好地朝他挥挥手“真的不提前回去吗这个建议我不收费的。”
古光春走得更快了,还没等他走远,就看到许观月朝着路过的中年女人喊道“这位大姐,我见你印堂黑,恐有血光之灾,要不要在我这算一卦”
古光春“”
这真是骗子的做派了。
中年女人脸上露出犹疑之色,试探性开口“大师,我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许观月见来了生意,立即坐直了身体,对着中年女人搓了搓手指,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一百一卦。
价格倒是不贵,中年女人意会地递了钱。
许观月满意地笑了“回去之后不要碰任何金属制品,你的血光之灾即可化解。”
古光春听到这话,嘟囔了两句“说得和真的似的。”
中年妇女得了许观月的话,满足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她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怒气冲冲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血光之灾”
古光春刚和人下完一局棋,恰好听到中年女人的声音,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中年女人举着手指,手指正在流血。
如果不是中年女人度快,迅赶到这里,说不定手指都快愈合了。
许观月抬了抬墨镜,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说让你不要碰金属物品吗你看,这不做饭的时候切到手指,应了我的卦,有血光之灾了”
古光春“”
古光春一时不知道许观月算的准还是不准了。
中年女人不依不饶,将先前给许观月的一百块钱又抢了回去。
许观月的墨镜都被中年女人折腾得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墨镜,嘀嘀咕咕地说道“赚钱不易啊。”
古光春并没有多想许观月的事情,他觉得这个许半仙多半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提着鸟回家了。
古光春回家之后,喝了壶茶,吃了儿媳妇做的饭,准备睡个午觉。
朝床边走去的时候,脚下踉跄了一下,直接撞在了床上。
有鲜血从额头留下,古光春恍恍惚惚地觉得疼,随即他现自己竟然飘在半空中。
他感觉到一阵拉扯的力量,将他拉到一边,古光春大惊,想大声喊出来,却现不管是儿子还儿媳都毫无反应。
古光春意识到他们应该听不到他的声音。
古光春飘在空中,只有八哥似乎听到了他的动静,对着他的方向叫了几声。
古光春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我到底怎么了”
他听到旁边一个声音响起“你怎么了你寿命尽了,和我一起去地府吧。”
古光春抬头,就看到了飘在他不远处的鬼差。
古光春意识到自己死了,他着急地看向隔壁房间里的儿子和孙子,乞求道“我能不能再和他们说两句话”
鬼差一脸冷漠“时间到了,你要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