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徐夫人茫然失措,眼睁睁地看着程锋的人空出一块地方,把他们和下人通通赶到一处集中看押,一个又一个穿着蓝色劲装的人在府里来来去去,上下翻查,很快就能把徐府翻个底朝天。
“启禀主子!尚未现公子的踪迹!”
程锋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正好山望道长过来了,他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看样子似乎没能破开那奇门遁甲局。程锋正要开口,徐夫人就抢先道:“道长啊,你快告诉程公子,他夫郎是被妖怪抓走了!跟我们徐府一点儿关系没有啊!”
程锋都要被这个女人的愚蠢气笑了,徐巧那般心思深沉,怎么会娶这么一个没脑子的?
“主子!”左三急步走近,附身低语:“徐巧已经收到信了,马上就会赶到!”
“马上是多久?”
“最快一盏茶的功夫,最慢也就一柱香的时间!”
那就是近在眼前了!
按计划,徐巧午后才会进城,至少天黑后才会回府,赵锦润也会拖着徐巧,直到他们控制徐府,现在看来。赵锦润没拖住。
“加紧行动!不必顾虑!”程锋果断道。
最开始的计划里,只有“找到徐巧铸造私银的证据”这一条,不限制任何手段,但程锋最后还是调整了计划,用了这么一个迂回的办法,就是希望能把作坊里的那些铁匠都救出来。
改计划是为了宋羊,而如果宋羊出事,所有人都死不足惜!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这边厢程锋心急火燎地找人,那边厢宋羊还在暗道里,就差一点,程锋的人就能现宋羊了——只可惜,徐巧赶回来了。
徐巧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着一百多名剿匪的官兵。他立刻下令把徐府团团围住,结成插翅难飞的囚笼,程锋则拿捏徐府一干人等,毫不畏惧与徐巧对峙。
徐巧彻底褪去平日里的伪装,露出毒蛇般的真面目,他满眼阴鸷,誓要把自己府穴中的不之客通通绞杀!
“老爷!老爷!”徐夫人看到徐巧,就像看到了救星,着急要扑上去,程锋给了个眼色,拦人的属下便收回手。
徐夫人扑到徐巧脚边,“老爷,你可算回来了!这些人,这些人把咱们府围住了,咱们府里还有妖怪,母亲被妖怪抓走了啊!”
徐巧本不想理会这个女人的疯言疯语,可听到最后一句,他忍不住怒目而视,伸手掐着徐夫人的脖子把人拎起来:“母亲不见了?”
徐夫人惊恐地看着与往日里截然不同的丈夫,徐巧不是不在意母亲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徐巧狠狠把徐夫人掼到地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爷!徐巧——!”徐夫人懵了,这个怒冲冠的男人太陌生了。她没有母族的势力,没有亲近的亲戚,没有傍身的孩子,也没有太大的才华和容貌,但徐巧娶了她,给了她知府正妻的位置,她也尽心尽力地为知府上下打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打我!我可是你的结妻子啊!”
面对夫人的指责,徐巧冷冷一笑,他就是害怕枕边人太聪明,睡觉都不安生,才娶了这么个没主见、没脑子、必须依附他的女人。现在,这些都成了砸在自己脚上的石头。
“我母亲在何处?”徐巧瞪向程锋。
他锋利的目光对程锋来说不痛不痒,程锋反问回去:“我夫郎在何处?”
“你夫郎在何处我如何知?”
“那令堂在何处,我也不知。”
“你!”徐巧指着程锋,而后一甩袖子,低声问身侧的属下:“他夫郎呢?”
属下犹疑,摇了摇头,低声回复:“确实是不在我们手上。”
徐巧估摸着,宋羊可能是被打铁作坊的人抓住了,说不定已经身异处了呢,于是对程锋道:“交出我母亲,换你夫郎。”
“把人都带出来,空口怎么换?”程锋不上钩:“我夫郎到底在不在你们手里?他若是少一根毫毛,我就在你母亲身上挖一块肉。”
徐巧大怒,也不与程锋纠缠谈判了,打了个手势,扬声道:“今有贼人闯进知府,屠戮满门,本大人心中悲痛,欲除歹人而后快!众官兵听令!给我杀!”
话音一落,数十道箭雨冲着程锋等人而去,另有数十道箭雨,竟是冲着徐府的人!
“老爷!老爷——”
“老爷饶命,钦差大人救命啊——”
四下乱成一锅粥,徐巧对那些求救声无动于衷,他本就打算杀人灭口,怎么可能放过一个?
程锋也无暇顾及他人,两方交起手来,刀光剑影泛泛而过,血线飞洒落了一地血花,程锋不再装残,一脚踢开轮椅,软剑一出,招招致命,一时无人敢与他碰上。
“他们人少!上啊,杀——”徐巧大喝,他立在一地鲜血和尸体上,仿佛地狱里的恶鬼,桀桀地笑起来。
“杀了我,你还如何找到你母亲?”程锋同样站在尸山血海中,却淡定得仿佛在月下散步——忽略他袍角的血渍的话。
徐巧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挣扎,而后再一次指黑说白、颠倒是非:“贼人害我母亲惨死,来人,把他拿下!”
程锋冷笑,这个徐巧,已经无药可救!剑气凛然,程锋杀入敌中。
“程锋——”宋羊拉着徐菱赶到了。
程锋惊喜地回过头。
而不远处,姗姗来迟的赵锦润也终于赶到,还带着他从习州匆匆赶来的部下,人马汇合,局势再度逆转,反杀的时机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