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冰飘花,愈发温润起来。弘晳握住她的手,不语,纤袅亦不语。忽然纤袅想起什么,连忙抽开手,然后后退几步,道:
“王爷,请您自重!”
“怎么,弘昼可以,我便不行了吗?”弘晳叹气,“你心里面还是那么喜欢他啊!”
“也许是我自私了吧。”纤袅苦笑,“是我自私了,我担心会坐下许多错事,故不敢再犯错。王爷,我们还是……”
“这么快又想撇清关系了吗?”弘晳道,“你忍心看到莞儿困在这深宫中吗?”
想到这里,纤袅又不禁泪如雨下。她当然舍不得心爱的女儿,可是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十分纠结,脸上的愁绪又不知不觉添了几分。
“我这心里面实在过意不去。和亲王待我也好,我实在不忍心去做那种事情。去稽古斋我还要去留意一些书信,我见到这些书信,我虽装作不知,但生怕哪日梦呓让有心之人听了去。”纤袅道,“倒不如如今断了干净。”
“你若是想断,就断吧。”弘晳叹气,“只可惜莞儿要留在深宫之中,更何况宫里面有嫡公主,说不定就被送去蒙古和亲了。”
“不行!”纤袅声泪俱下,“我无法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我做不到!王爷,我听你的,你可千万要保住莞儿!”
“那是自然。”弘晳握住她的手,“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纤袅点头如捣蒜,随即背对着弘晳,独自赏雪。她感到十万分煎熬,她竟不知所措。弘晳从她身后将她环抱住,纤袅想要挣扎,奈何怎么也松不开:
“你放开我!”
“和亲王再宠你也不过是一时半会儿,你何必心里面一直装着他!”
“我不需要你管!”纤袅不断挣扎,“我相信他!”
“他若是知道你与我的事情,你觉得他还会怜惜你吗?”弘晳狠狠道,“木已成舟,你是没有反悔的余地。”
“你放开……”
弘昼方要来寻纤袅,听见里面的动静,慌忙就赶过去,越近越发听到纤袅刺耳的挣扎声。弘昼一把将门撞开,眼见着弘晳就那样抱住纤袅。弘晳原本只是想要挑拨关系,却没想到弘昼这么快就来。弘昼瞬间暴怒,一把将纤袅夺回来,怒道:
“理亲王竟然是这种小人,光天化日下见我福晋一人竟敢做这种事情,也不怕皇上知道!”
纤袅泪如雨下,缩在弘昼怀里。弘晳略吃惊,但是也定下心来,淡淡道:
“自己的福晋没看好,怎能怪得了他人?”
“你若再敢做这种事情,别人我不管,但你若敢动我的福晋,我定去你根子!”弘昼一边放下狠话,一边安慰怀中的纤袅。
“你便是担心我欺负她,丢了你的颜面吧。”弘晳笑道,“你对她的贞洁,到底是如此看重。”
“她乃我嫡福晋,自是容不得别人作贱!”弘昼怒道。
“果真你看得如此之重。”弘晳淡淡一笑,便要离开。弘昼看不过,正想将他暴打一顿,却看着怀中泪光闪烁的纤袅,便放过弘晳一马。
“我带你回家。”弘昼道,“之后我会找他算账,他再不敢欺负你!”
纤袅点点头,如今她便知道,弘昼是如此在意自己的贞洁。若是弘昼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恐怕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去寻了瑶莞,弘昼便带着妻女一块儿出宫。是夜,雪落幽静,弘昼抱住瑟瑟发抖的纤袅,十分心痛。他摸到的似乎是冰冷的白骨,他紧紧将她抱住,生怕她感到冷。
“王爷也不必陪我,除夕是要守岁的。”纤袅轻轻道。
“没那么多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我说是就是。”弘昼紧紧将她抱住,“过去是我对不住你,我想要弥补,但是似乎已经太晚了。”
“一切便是我的错,何来你……”
“不准乱说!”弘昼道,“我要好好弥补你。”
“弥补我?是我做错事,也该我弥补你。”纤袅叹气。
“是我的过错,何必你来承担。”弘昼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想听伯牙绝弦之音,锦帛撕裂之声,古董破碎之声,莫非你会答应?”纤袅冷笑,“我的需求或许都是无理取闹,或许……”
“我答应你便是。”弘昼道。
次日,弘昼便命人寻来名琴十把,绫罗绸缎三十匹,唐宋瓷器近百件,全部送到韫袭苑。纤袅不知其意,以为是他给自己送礼为博得一笑。哪曾想弘昼直接走向这些礼物,将名琴摔断,布匹撕碎,又将瓷器摔碎。纤袅方要制止,忽然热泪盈眶,眼见着名琴摔断,锦帛撕裂,瓷器碎裂,她知道她嫁了一个爱自己的夫君。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纤袅叹气,“纵使这些我都拥有,如今却觉得是罪过。”
“妃嫔媵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