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打过招呼,相背而行。
进了屋,庆行远朝清王行礼:“王爷。”
“先生来了,坐。”
庆行远谢恩,在清王下首落座,道明来意。
“王爷,属下听说晋州那边出了事?”
清王颔首:“对,不过先生不用担心,本王已经让齐贺去处理。”
“王爷,不可。”庆行远急得坐不住了:“是,晋州天高皇帝远,您行事也刻意遮掩,但谁也不能保证如此就能万无一失,您想想卫巡抚远在岭南,不也……”
清王抬手打断:“先生的顾虑本王明白,所以本王让齐贺去处理。”
庆行远脸色一变:“王爷是想弃了齐家?”
“如果齐贺有本事,谁也弃不了他,如果没本事,留着也没用。本王只能保证清王府不会搅进这趟浑水。”
庆行远还是觉得不妥,他试图再劝。
“王爷,太子遇刺的事情已经让皇上疑上您,这锅尚未甩出去,咱们现在更加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怕正中旁人下怀。”
“齐贺虽然不聪明,但齐家与孙、乔并列世家之首,尚有利用价值,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何况,齐贺刚刚投靠您就出了事,您让孙典礼跟乔长盛心里怎么想?请王爷三思。”
清王能听进庆行远的话不错,但不代表他能忍受庆行远一而再再而三驳斥他的决定。
他这位谋士有个不好的地方,有时候看问题太过片面。
他也不是必须要舍弃齐家。
让清王妃出面,促成齐家与长公主府结亲,就是最好的证明。
真铁了心要将齐家舍弃,他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除非齐贺将事情办砸了。
那就是齐家不堪用,齐家该死。
清王没觉得自已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本王若是不听先生之言,先生是不是还要怂恿世子跟本王对着干?”
庆行远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从清王院子里走出来的。
他一直知道清王刚愎自用,好在他的谏言清王还能听进去。
可最近几次,清王越发固执已见。
这样迟早要出事。
庆行远是中原人,因战乱辗转到了西岐。
又凭着本事,在岐人手下当过谋士。
岐人嗜血,庆行远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谋士因为嘴快说错了句话,最终一家人都不得善终,心中也不免唏嘘。
为了自已也为了家人,庆行远经过数月筹谋,最终顺利出逃。
在晋州时,阴差阳错救过清王几次,顺理成章成了清王身边的谋士。
身为谋士,他必须忠心自已的主君,他可以为主君出谋献策,可他不想无故丧命。
千辛万苦从西岐逃出来就是为了自保。
尽心尽力为清王出谋划策,是为了自已,也是为了家人。
可如今,清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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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霜吟刚进坤宁宫的大门,就听到皇后在劝慰秦靳齐。
四殿下盘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侧着身子,嘴噘得都能挂勺子了。
正疑惑他这是怎么了,哪知秦靳齐一见到她,委委屈屈唤了声姐姐,然后面颊上就挂了两行泪。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