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沉父亲一向喜欢收集青花瓷,他手痒痒,刚想举牌跟进,左手立刻被儿子死死按住了。
刘沉一脸慈悲地摇摇头,仿佛在说人世间的欲望无数,他语气笃定,仿佛早已预支了结局,苦口婆心劝道。
“放弃吧,爹,你争不过他。”
冷自山一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就立刻浑身僵硬。
他转过头。
两年多不见,他没想到,再次见面时,他已经沦落到要变卖家产去填补资金链的断裂,而温珩却摇身一变,成为富豪遗落民间的血脉,继承了亿万家产。
温珩每次游刃有余地举牌加价,那个牌子都仿佛在打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冷自山攥紧双拳,却因为在场有无数名流,甚至还有他请来的媒体,而不能作,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恨意,脸上却还要做出风轻云淡,和众人一起鼓掌,一副“很高兴,你也喜欢慈善事业”的表情。
冷自山憋得脖子铁青,内心气得几乎要吐血。
最终,那件“青花缠枝莲纹双龙耳瓶”以一个亿的高价被温珩成功收入囊中。
接下来连着的几号拍品,全都是冷老爷子的古董。
温珩好似砸场子似的,每一件都没有让他人得手。
冷自山只好换个角度安慰自己,温珩现在春风得意甩在他脸上的每一分钱最后都会进他的口袋,这么想着,冷自山就觉得温珩人傻钱多。
他仿佛看出了温珩是故意跟他叫板,底下坐着的观众里本来就有冷自山安排的托,冷自山看出温珩势在必得,每次温珩叫价没人跟进,他都会让那个托再一次抬高价格,每一件古董都以高到令人咂舌、不符合行情的价格成交了。
刘父暗暗庆幸。
幸好刘沉提前跟他通过气,才没让自己犯傻。
接下来的拍品跟冷老爷子无关,温珩立刻没了拍卖的兴致,其他买家也终于多了点参与感。
刘沉偷偷摸摸窜到温珩和冷悬座椅旁边。
刘沉叹口气,低声道。
“少主啊,你不懂这些慈善基金会里的弯弯绕绕,他们只要随便编几个虚假的捐赠项目,那些钱就全部洗白流进他们自己口袋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可能连十分之一的钱都拿不到,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冷家那群人了吗?”
冷自山那些古董刚从左口袋拿出来,转眼又变成温珩的真金白银洗白流进他的右口袋了。
刘沉想不通,温珩干嘛要让冷自山赚他的钱。
温珩漫不经心笑了笑,他朝刘沉勾勾手指头,刘沉好奇地附耳凑过去。
冷悬不动声色偏过头,温珩一脸神秘地在刘沉耳边说了几句话,刘沉眼睛一亮。
“放心,我马上去办!”
刘沉从拍卖会后门离开了。
温珩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角开心地轻轻上翘,眼睛也弯弯的,亮晶晶的。
冷悬垂下眼睛。
他转过头,靠近温珩。
他的唇瓣离耳垂贴得很近,吐字间,温热的呼吸就沉沉地扑在耳廓上,温珩的耳朵本来就很敏感,温珩浑身一僵,从耳垂到颈脖的皮肤立刻轻微地颤栗。
“你为什么。。。”
冷悬长睫低垂,乌沉的瞳孔眸色又深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