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杨尚仪的腿怎么了”薛宝儿缓过神来问。
这几日跟着杨尚仪学规矩,并没看出腿脚不利索,今日细看竟有些跛。
安宁郡主不在意地扫了杨尚仪的背影一眼“谁知道呢从我晓得宫里有她这号人物,便是瘸的。老妖婆拿着鸡毛当令箭,把后宫得罪了一个遍,保不齐被谁寻仇弄坏了腿。”
“腿伤也不是什么大病,为何不请太医看看”薛宝儿追问。
安宁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皇后不待见她,大有让她在尚仪局自生自灭的意思,谁敢给她请太医便是请了,也没有太医愿意来,便是来了,也不会尽心给她医治的。”
薛宝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抬眸见安宁郡主正紧张地上下打量她,见她没事才试探着问“卫持没把你怎样吧”
薛宝儿摇头,想了想还是没说告密那档子糟心事,含糊道“没有,世子只是找我问点事。”
安宁捂住心口“吓死了我卫持冲进来那眼神好像要杀人,我真怕他对你不利,又怕他闹出什么事端触怒龙颜”
这里是皇宫,不是安国公府。
若卫持犯起浑来如几年前那般把女官如何如何了再闹出人命,有杨尚仪这催命鬼在,便是皇后出面也很难保全他。
“所以郡主才抛下仁亲王,追了出来”虽然知道安宁郡主更担心卫持多一点,薛宝儿还是有点小感动。
所以杨尚仪带人去仁亲王院中才什么也没撞见。
安宁听到“抛下”二字脸一红,嗔怪地看着薛宝儿“卫持都告诉你了”
薛宝儿刚想回答,就听有人冷不丁插嘴道“太可惜了你跟这小傻子一样,遇事先想别人,但凡想着点自己也不会错过嫁给卫骏的良机”
卫持手摇折扇走过来,掐着小拇指道“只差一点点。”
“什、什么良机什么一点点”安宁郡主红着脸浑然不知。
卫持还要再说,就见薛宝儿笑得人畜无害朝他走过来,提膝,抬脚,踩在他的靴子上,狠狠碾了碾。
卫持吃痛后退两步,举着手背上清晰的牙印控诉“咬爷,踩爷,爷看你才是刺客”
安宁郡主从来没见过卫持吃瘪,也没见过小瓷娃娃张牙舞爪的奶凶模样,当即笑了“到底怎么回事”
薛宝儿威胁地看了卫持一眼,卫持咬牙“没事”
想了想又道“今后薛赞善想学瘦金体,大可来找本世子,不必劳烦仁亲王。”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安宁郡主心仪仁亲王,她便换个目标也无妨。
反正亲王不止一个。
薛宝儿敷衍似的朝卫持福了福“多谢世子。”
卫持哼笑“奉陪到底。”
安宁郡主一头雾水,问谁也不说,想来没什么大事便失了追问的兴趣。
被杨尚仪一番敲打,薛宝儿拉着安宁郡主故意与卫持拉开距离,目送他离开才挪动步子往宫学去。
大约上午讲累了,下午一上来太傅便出了个策论题目让众人辩,刚开始还是团战,渐渐地变成了两个人的战场,最后演变成两伙人的战场。
卫骏与卫持各执一词,卫骏说什么,卫持驳什么,旁征博引,针锋相对,格外精彩。
站在卫骏那边的大都有些学问,时不时帮腔反驳。而卫持那边多是纨绔之徒,根本听不懂,更插不上嘴,只在对面被驳斥得哑口无言时起哄喝倒彩,场面倒也热闹。
卫骏谦谦君子,很少见的言辞犀利,剑拔弩张。卫持膏粱纨绔,多数时候都在瞌睡,太傅一度怀疑他沉迷声色犬马把从前学的全忘了。
可整场论辩,卫持舌战群儒,半点不落下风。
太傅很是欣慰。
许久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论辩,太傅一时兴起叫来两个书童,把两人说的每一句话分别记录在案,之后又誊写了一遍承到御前。
果然龙颜大悦,听说病情都有好转。&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