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
是这样简朴素雅的女装,还是叫李瞻面色轻红,低头道:“林姑娘,我刚解了禁足令,便出宫找你。”
林金潼:“我就在想你何时能出来,天天盼着。明敏,我要的东西你给我带了么?”
“带了、带了的……”李瞻抬眸道,“给你带了栗子,还有……那个。林姑娘,我们借一步说话。”
司礼监抄录来的名册,毕竟是李瞻偷偷抄的,不便让人知晓。
林金潼意会到,立刻拉着李瞻去了隔壁房间,将门关上。
公孙先生:?
他正要凑上去偷听,袁公公咳嗽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太子和郡主讲话,这老头搅什么事。
房间里。
李瞻从盒子里取出厚厚的名册:“这件事,你叮嘱我不能告诉其他人,我便自己亲手抄录。”
“由于实在太多了……我抄了足有一个多月。”
林金潼为避人耳目,问李瞻要的是宫里一百年间所有宦官的名录。这份名录里,记载了所有太监的入宫时间,出宫时间。
“没想到让你抄了这么久,谢谢你,”林金潼露出感激之色,“你的手疼么?”
手是酸的,可李瞻却轻轻摇头,朝她露出笑眼:“我平素每日也要写字的,权当是练字了。”
林金潼不知道如何表达感谢。
李瞻是太子,太子又不缺钱,也不能给地契。林金潼想了想,道:“十月初一,我要去秋猎,我给你打几匹狼,冬天可以做狼裘穿,可好?”
“初一?那日好像是……”李瞻想起来,是钦天监定下的为国祈福之日,他身为太子,不能去。他心里惋惜,不能和林姑娘一同骑马了。
林金潼低头翻看名册,他看书速度非常快,主要筛选“林”这个姓氏。
兴许师父在宫中,用的姓名是旁的。
他按着师父的年龄,差不多入宫的那几年,一页一页地翻。
李瞻:“你要找的人,姓林么?”
林金潼抬了下眼。
李瞻观察力不弱,看见他的视线会在林姓之人的姓名上停留一下。
林金潼点点头,李瞻复又问他:“可知道全名?”
“不知道,只知是两个字,也可能是三个字……也兴许不姓林。”林金潼说的模棱两可,道,“我先将所有林姓者筛选出来吧。”
李瞻挨着他,轻声道:“我帮你一起看可好?你看左边,我看右边,这蝇头小字,我看习惯了,看得快些。”
他拈起袖口,徐徐拿了一支朱笔,在姓林的人名字下留一横记号。
有朱笔勾出姓名,这样林金潼看起来就快了许多,二人花费了大约快一个时辰,林金潼眼睛酸痛,终于看见了两个字——
林纵。
名字底下还有一行:
东厂提督,司礼监掌印,宝德五年入宫,光禧三十一年出宫。
他视线稍一停留,却继续往下翻了足足十页,才喊停。
“罢了,明敏,时候也不早了。剩下这些,不如我晚上再看吧。”林金潼将名录阖上,他不知道李瞻知不知道林纵,可不敢贸然打听。
李瞻目光灼灼朝他,声音低低道:“我明日要听经史,我后日再出宫找你,帮你一起找,可好?”
“好,”林金潼抿唇一笑,剥了一颗栗子,“后日再说吧。”
李瞻帮他剥着,道:“对了,林姑娘……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林金潼:“什么?”
李瞻从另一个小匣子里,摸出七颗李子大小的黄色玉珠子:“这是多年前公主远嫁漠国和亲时,漠国可汗送来的礼物,取七星连珠之意。”
“这玉石……”林金潼看着有些眼熟。
李瞻介绍道:“此物的确是玉石,但不是普通黄玉,而是叫阳金玉。我那日问过太医院,阳金玉乃是世间极阳之物,对你的寒疾大有裨益。”
“阳金玉,极阳之物?”林金潼表情怔然。
他忍不住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银丝袋,袋中装着的玉佩,是娘亲留给他的遗物。
可林金潼从来不知道来历,只是师父和李勍都让他将玉佩藏起来,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