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骁正在气头上,自顾自地给絮絮叨叨:“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不知好歹上赶着被老男人玩,到时候被玩腻了,八成还得哭着回来求我,老子不跟她计较。”
“只是这个男的我非找出来不可,不然将来我回回想起这事都觉得膈应。对了哥,我看她脖子上的围巾正好是你和妈喜欢的那个牌子,定制款的,找起来估计也容易,你有空的时候也帮我问问那个sa,京市还有没有他们的长期客户。”
裴知鹤语气玩味:“问出来之后呢,你能把他怎么样?”
小时候被训惯了,裴云骁一听他这个语气就憷。
可积累了一夜的愤懑和屈辱让他战胜了恐惧,硬着头皮放狠话:“他……他敢做出这种事,我非要把他废了不可!”
京市比裴家更有权势的家族不是没有,但也不多。
裴云骁在心里划了一条线,只要是不像他哥这样表里不一的男人,就都勉强算作好对付。
他在这边高声叫嚣着复仇宣言,听筒对面的裴知鹤却并不领情,“说完了吗,我还有会诊。”
裴云骁被他噎了一下,烦闷得要死,“哥你怎么能这样,真就眼睁睁看着我被绿啊。行行行,你忙你没空帮我找人,不想帮我就算了,这仇我自己报!京市就这么大点地方,我就不信我找不出那个男的。”
裴知鹤声线凉薄,慢悠悠道:“可以啊,你尽管去试。”
裴云骁本来还想说点别的,听了这句之后戛然停住,讪讪道:“……哥,你别生气哥,我想了想觉得我这回还是不求你不行,说白了不就是打个电话的事,你帮我问问呗,这么多年了我也就求你这一回……”
话音未落,裴知鹤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单手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眶。
父母常年在欧洲做地产生意,没时间管这个小儿子。
自从裴知鹤回国之后,一直扔在他身边监管。
裴云骁自小对医学没天赋也没兴趣,大学报的也是商科,打定了主意脱离裴家,一门心思要和朋友创业。
裴知鹤无意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弟弟,裴家是他的责任,不是裴云骁的。
有他这个顺从的哥哥在前,裴云骁还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他给了弟弟自由的圈子,优渥的启动资金和人脉资源,但同时也给了他一种错觉,好像有了钱权就能肆意将别人踩在脚下,所有忤逆自己心意的人或事,无论自己占不占理,第一反应都是把对方摧毁。
考虑片刻,他拨通了管家苏伯的电话:“停掉裴云骁那张黑卡的副卡,生活费从下周起按大学生平均水平给,打到他读高中用的那张储蓄卡上。公寓直接停租,一周内搬回学校宿舍。”
苏伯一愣,话语间有些犹豫,“……这,要是小少爷闹起来怎么办?”
从小看着裴家两兄弟长大,苏伯对两人的性格知根知底,裴知鹤有多稳,裴云骁就有多不安分。
裴知鹤垂眼翻文件,话音淡淡,“那就让他闹。”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对了苏伯,还有另一件事要麻烦您。”
“帮我查个人,京大生科院这几个月来的新讲师,林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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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偶遇前男友的次日。
下课后没什么活,江乔拎着包正要走,虞可岚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过来,“学姐怎么这就走了,不一起去聚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