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心不在焉敛声,她的心思全在寻找父亲哥哥的下落上,便也没多想。
孟承御却沉下眸光。
原以为彼时的漠北城早已混乱得不成样,可进了城后,却见街道齐整,道路两旁还是有不少难民,可都设了安置点,兵备道里的官兵们正在给难民们发放米粥。
还有看病治伤的摊位,有不少难民包扎好伤口后,便在安置点歇息,井然有序的样子,像是被人整顿过。
不止江凝,就连孟承御也觉困惑得很,明明几日前他们还未进漠北境内时,得到的消息是漠北乱成了一锅粥,难民们都在往城外涌,何以才短短几日,这里就大变样?
陈府。
“公子,六姑娘进城了,他们会住在魏翼巡府上。”
翟墨从屋外走进来回禀。
“陈天崇还是不肯招?”
谢沉胥放下手中卷宗。
翟墨点点头,“昏迷了好几次,仍旧说不知情。”
谢沉胥冷眸,“让展涛将他小妾带到地牢去。”
“明白!”
翟墨赶忙下去吩咐。
午后,谢沉胥来到地牢内,身上的玄色锦袍与地牢内阴暗的光线融为一体,他阴鸷的眉眼裹着的,是浸泡在湖底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见到他,硬了几天骨头的陈天崇神色也染上几分惊惧。
谢沉胥坐到他面前,玄色锦袍袍角铺开在椅边上,在墙上微弱火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慑人的亮光。
“掌司大人这般,难道不是在滥用私刑?!”
惊惧过后,陈天崇心底涌上几分怒火,朝他冷冷发问。
他一来便将自己关押到地牢里,要他交待出漠北事变的始末,可漠北事变明明罪在罪臣,与他有何干系?!
下一瞬,只见展涛将一年轻貌美的女子押到他面前,正是陈天崇前两年刚纳进府里的妾室瑶月。
“老爷,救我啊老爷!”
瑶月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此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能拼命向陈天崇求救。
“月儿别怕!”
陈天崇坚硬的躯壳像是碰到了软肋,只有眼前的女子让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神映出丝柔意。
谢沉胥却是容不得他们二人在他面前煽情,手指节叩了下桌沿,展涛立刻将手中黑纱蒙到瑶月脸上,紧紧裹住她的脸,往她脸上浇水。
“老!老爷!”
“唔——”
冷水将黑纱熨帖在瑶月脸庞上,让她呼吸不得,被展涛按住的四肢在剧烈挥舞挣扎。
“展涛!”
陈天崇的一声怒吼让展涛灌水的手顿了一下,可辅一抬眼看到谢沉胥那副冰冷神色,却又不得不继续狠心下手。
“我说——”
“我说——”
在瑶月断气前,陈天崇终于松口,他额角青筋暴起,眼神紧盯地上动弹不得的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