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忻翻出针线,把那些棉花都塞回史努比公仔套里,闻言,手上动作只是僵硬了一下,片刻又继续操作。
她联想起上一世,商家刚开始还会满怀希望的等商从舒好转,后来现商从舒一直都这样,时不时疯疯癫癫,他们渐渐便疏远离去。
风忻不知道商从舒要治疗多久,商家那边肯花多少耐心和金钱,她要抓紧时间挣钱,在商从舒被家里彻底抛弃之前,把人接手过来。
她做好这个决定,在针线尾打了个不太精致的结,抱给商从舒。
商从舒暴躁的很,推搡风忻,对那个公仔又咬又撕,扔在地上,踹的远远。
刚缝好的史努比,背部又破了,被踢在角落,有些棉花从破口子里掉出,在地板上七零八落散开。
风忻从地上捡起,说“拿着吧,你晚上会找的。”
她和商从舒共同生活那么多年,商从舒头脑再不清醒,睡觉都要把史努比摆在床上才愿意睡。
商从舒一把抢过来,跑去阳台,拔掉花盆里的花,把里面的湿土全倒在上面,用脚踩的脏乱不堪。
等风忻出来,已经阻止不了了。
商教授出现在大厅里,看着在阳台行为举止都怪异的女儿,眼神复杂,转头对风忻说“我夫人在楼下车上休息,行李拿给我就好。”
商从舒的行李不多,里面都是一些换洗的衣服,风忻想了想,把梦幻泰姬陵也给装了进去。
商教授担心风忻会提要一块陪同的事,还不等风忻开口,就先道明“医院那边我已经了解过,我会把治疗情况和过程告知你,你不用太担心。”
风忻不理解,“我不需要作为亲属陪同,跟医生转述从舒的症状吗”
她记得她上一世陪商从舒看医生时,医生是要从亲属这边了解症状的,判断商从舒有没有妄想,和暴力、反常等行为。
商教授解释,“不用,我想,让我来完成这份工作可能会更合适。”
在他的眼里看来,风忻和商从舒在一起,缺少点理智,风忻不能胜任好辅助医生诊断的事。
他摘下眼镜,眼睛略微干涩疲倦,深深看着风忻,语重心长,“小风,我朋友说,舒舒这种病啊,常常伴有被害妄想,在你们没有见面的日子里,通过网上联系和电话联系,你可能会从舒舒那接收到很多胡言乱语的信息,我希望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不要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商教授这是在提醒风忻,在见不到商从舒的日子里,不要怀疑他们会虐待病人,或伤害病人。
他不允许有人这样污蔑商家。
风忻还没有回应上来,商从舒跑会卧室,又把门反锁上了。
房间里,商从舒蒙在被子中,拿起手机,登录企鹅号,给备注叫“小贝壳”的网友了她们共同暗号。
她怕得浑身都在打颤,快打字,快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带走,说我有精神病,肯定会给我强行喂药,鉴定我有精神病成功后,就会把我关起来
商从舒给那边了个定位,然后把聊天记录删了,抱着枕头,听着外面拿备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感觉好绝望。
谁能救救她,连最爱的恋人都要和别人联合起来伤害自己她还能奢望谁来救她
被子被拉开,风忻看见商从舒哭得泪流满面,她想摸摸商从舒头,被无声避开。
风忻也不强求,看了眼在门口等着的商教授,跟商从舒认真道“从舒,你爸爸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不要怕,我在后面跟着好吗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商从舒,她从床上坐起来,歇斯底里朝风忻喊“我不要你在我身后,你怕我逃走,想监视我滚开,不要过来不要靠我那么近”
风忻眼神很是受伤,“从舒。”
商教授手里提着商从舒的行李,在门口看到这场景,有点心悸,想到商从舒可能也会这样对他,赶他这个父亲走,对他说出这些话,他心如刀绞。
他叹了口气,把商从舒带走。
商从舒每走几步路就会回头看看,只要现风忻想跟上来,就会对风忻又吼又叫。
那嗓子都快喊裂了,看风忻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样,怨气冷漠。
风忻杵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商从舒身影,她才缓缓蹲在地上,把脸都埋臂弯里,脚都麻了也没离开。
周围都是赶着去上班的邻居,任谁路过这条走廊,都能听见闷弱却连绵不绝的哭声,忍不住看看风忻。&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