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解气,嫌恶地啐了一声:“咬完我就这么急着去咬别人,这狗真恶心!”
翠丫楞楞地听着裴月的一番忿忿,似懂非懂,半晌才明白过来,裴月说的狗是凌世子,咬完娘子再咬别人,这个“咬”,是睡的意思?
“娘子……”翠丫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是裴月的目光太热切,凌砚很快也看到了裴月,见她在桃树下歪着头吃樱桃,小嘴嚼得极快,咬牙切齿般的。
男女春风一度,身体上有了关系,嘴上说各走一边,可再见面心里总没有那么清白坦然。
若是从前,凌砚肯定领着沈妙容目不斜视就从裴月跟前走过了,可这会儿,脚下如同灌铅,迈不动步子。
“怎么了,表哥?”沈妙容见凌砚顿步,出声问道。
凌砚淡然一笑:“没事,我们换条路走吧。”
沈妙容自然也看到了大庭广众之下一脸毫无吃相的裴月,撇嘴轻笑了下,随着凌砚往回走去。
盯着他俩的背影,裴月气愤不已,如果双目能喷火,她肯定一下烧死这对看不起人的狗男女。
翠丫可忍,裴月不能忍。裴月咬了咬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翠丫吓了一跳。
这双手握拳,气势汹汹的模样是要打架?
只见裴月曲腿半蹲,作了个提气吐纳的姿势,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吐出。
然后起身快行,盈盈一笑,在凌砚和沈妙容身后,娇声娇气地问候:“凌大人,一月不见,别来无恙呀?”
凌砚闻声,缓缓转身,见裴月抿着嫣红的小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裴月回长安这几年深入简出,原本在边关晒得黝黑的皮肤已经养得白里透粉,唇色又生得红润。
此时浸染了樱桃的汁液,两片饱满的唇瓣,在日头下闪着亮晶晶的艳丽光泽。
沈妙容不以为奇,裴月五官本就生得精致俏丽,只漂亮归漂亮,娇蛮任性,毫无学识,左右不过是个草包美人罢了。
凌砚盯着裴月红艳的嘴唇多看了几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她下裙,转瞬移开。
清嗓轻咳一声,客气而疏离地回答:“凌某一切都好,多谢裴娘子关心。”
“可我不好啊。”裴月眼皮儿一拉,旁若无人地与凌砚抱怨,“那日一别,我在家抄了一百遍《女则》和《女戒》,手腕都累肿了。”
她声音娇软,还提袖露出一段莹白的皓腕,在凌砚眼前晃了晃。
沈妙容深感无语。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在死对头跟前矫揉造作地使美人计。
镇南将军府已经磕碜到需要女儿出卖色相,来讨好安国公府了吗?
她当即顾不得淑女礼仪,阴阳怪气道:“裴娘子有病就去治,在刑部侍郎面前胡言乱语,当心找个由头再把你抓进去吃牢饭。”
提起此事,裴月就心中恼火,愤愤瞪了眼凌砚,望着沈妙容举唇反诘:“我和你表哥说话,正主还没表态,你一个狗腿子插什么嘴!”
沈妙容上一次被骂是四年前在安国公府,她和裴月起了争执,裴月不仅打人,还骂她“小娘皮”、“小狲猢”,凌砚来后,还骂凌砚“有珠无眼”。
蠢得要死,连个成语“有眼无珠”都不会用,还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听说这四年镇南将军对她管教甚严,但沈妙容瞧着,裴月依然没什么长进。骂她姓沈的狗腿子,岂不是凌砚是狗!
沈妙容不想在凌砚面前再次与裴月撕起来,只等凌砚听到裴月暗戳戳骂他的话,能变脸发作一二。
谁知等了一会儿,不仅等来了凌砚的沉默,还等来了凌砚对她打发的言辞,“妙容,我和裴娘子有些许私事要处理,你先乘车回去。”
“表哥……”沈妙容拉着长腔表示不满。
凌砚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其中意思不容拒绝。
沈妙容悻悻不敢多言,“好吧,好吧,那表哥你忙完早点回府。”今年约了好几次,第一次把凌砚约出来,居然还被裴月破坏了,晦气晦气。
沈妙容恨恨地瞪了下裴月,转身后踩在地上的步子都踏重了些,碾花成泥。
裴月见沈妙容吃瘪,欣喜不已,夹着嗓子娇滴滴地再添把火:“凌大人,你对月月可真好呀!”
远远听到的沈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