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两人家庭纠纷愈演愈烈,收拾东西准备走。走到门边听见陆华有些懊恼的说:“是,我是联系她了。那是因为高欣你之前做得太过头了。他们学校论坛那个帖是你让推手在网上推的吧,后面再闹到她爸爸单位。你知道她爸爸因为这个事出车祸了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罗依然她还是个小姑娘,你这么对付她……高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
我浑身一个激灵,听见身后高欣淡淡地笑了一声:“呵,这么心疼。我这么做不是刚好给了你一个机会去跟人赔礼道歉么?我挺累的了,我们都干脆点,把字签了,大家好聚好散。”
陆华沉默了许久,我关门前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当天晚上我约高欣吃火锅,她明显不在状态。
我下了点涮菜,问她:“你和陆华谈崩了?”
她抬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突然口气放软了:“张扬,我要离婚了。”
我语塞,想了半天只能说:“上海的麻酱好像是花生酱做的……”
高欣看了我一眼,吭了一声,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中没缓过神来。
我放下酸梅汁的饮料杯子,闷头吃了两口菜,直接问她:“高欣,你知道罗依然吧?”
高欣微微怔了怔,“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说:“今天你和陆华吵架,我听他说之前罗依然在学校bbs的帖子是你让别人推到天涯那些地方去的,是吧。”
高欣口气有些不快,质问我说:“张扬,你是要同情陆华或者同情罗依然了?”
“我不同情陆华。但挺凑巧的,罗依然我认识,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
高欣有点惊讶,她睁大眼睛看了看我,再皱起眉毛说:“这么说,张扬你早知道陆华和她的事了?”
她喝了口啤酒,怒道:“张扬,这事你就这么瞒着我?!”
我说:“高欣,这事我也知道不久。罗依然……她真是我好朋友,你让我怎么开口?而且,你把事情闹到成都,她爸爸就因为这个事情出的车祸你知道吗?”
高欣揉了揉额角,“张扬这些你不要再说了,上午我就听陆华说了一遍,现在你又要来说一遍是吧。我不想再听到这人的名字,一个字,关于她的一个字我都不想听。”
我说:“高欣你这回真的是过头了。她是做错了,但你在背后捅人一刀就能站得住脚吗?”
高欣看着我说:“我有没做错犯不着你来说。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不想和你讨论这些谁对谁错的事。”
她站起身拿了外套,再低头对我说:“张扬,我大学和陆华跑出来的时候,和你差不多,眼里只有黑和白。我现在已经分不太清楚对和错之间有多大的差别,你觉得我这次做错了,但我不认为。我不后悔,如果你是我,你就能做对吗?”
高欣最后一句话真的把我问住了。
我觉得我没什么资格站在她对面指责她,因为我也做过错事,并且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勇气站在罗依然面前清清楚楚地和她说明白。
从心底来说,我很珍惜和罗依然的友情;但我不知道她哪天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会不会找块砖头砸在我脸上,把这些友情一块砸碎了。
第二天我没去上班。
我认识高欣近一年的时间,这段日子里,她不单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
在心里我还不能接受她对罗依然的作为。人是个矛盾的个体,就带给罗依然的伤痛程度来看,我和高欣好像差不多,但我对她持保留态度,自己却没有去剖腹上吊以谢世人。
即将要到国庆长假,谢君昊发了封长达数千字的自助游路线和攻略给我,主要背景是:我们一行六个人会在马来西亚沙巴州的首府亚庇呆上五天,中心思想是:第三天会去旁边的海岛浮潜,请注意身材,可以准备比基尼;裸奔不做鼓励,但不剥夺进行此项活动的权利。
我在没有提出充足的请假理由的前提下,旷工了五天一直到了国庆。
背着包去机场和谢君昊会合的时候,他穿一沙滩裤和白色短袖在候机室里和朋友打牌。看到我之后,抬头笑得挺灿烂,“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差点就找柜台退票了。”
我打趣他说:“你穿得这么小青年,是打算去海滩上搭讪美女么?”
谢君昊拍了拍旁边的位子说:“有这想法,过来和我们一块打牌吧。”
他给我介绍了随行的四个朋友,一对同是北京xxxx大学的校友土豆和他的前妻,另外两个是他之前旅行认识的驴友。
土豆长得很不错,皮肤呈古铜色,清爽的短发,穿了件polo衫,笑起来眼睛很花;由于酷爱吃土豆而得此外号。
据悉他和前妻在本科毕业之后三个月就迅速结婚,一年之后离婚,主要矛盾在于土豆认为中国房市存在严重泡沫,迟早要崩塌,租房不如买房来得便宜,坚决不买房。
土豆妹,就是土豆的前妻,认为跟着土豆就要过着一种流离失所的生活,日子没有了盼头,果断地从坑里爬出来,两人抱着“爱情依稀存在,婚姻无法可持续发展”的态度离了婚。
飞到亚庇之后,我们在机场拦了辆公交车,上车投了一马币,开始了亚庇之行。
亚庇是座不大的海岛,蓝天白云海滩,还有热带植物和灿烂的阳光。
沿途有亚庇当地的原住民,棕色的皮肤,骑着摩托车开得飞快。
不时路过一些岛上的木屋,有小孩捧着椰子,光着脚坐在屋外的木梯上晒太阳。
土豆看到漂亮的风景不时地吹吹口哨,车上的人兴致都很高;司机和一旁收票钱的小孩开始唱起马来当地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