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垚,姑母讓你起身,起來吧。」姜氏坐在床畔,看了眼靠榻而坐的蕭無憂,轉提點孩子。
阿垚抓著手中的人偶娃娃,聽話起身,乖順站在一處。
蕭無憂有些疑惑地看著孩子,一時也未多言,只讓琳琅領著去不遠處的圓桌坐下,拿了糕點果子哄他。
「小公子,這是酪櫻桃,又甜又冰,可以少用些。」
「不喜歡啊?那嘗嘗貴妃紅,就著牛乳茶。」
「都不要——那姑姑帶你出去玩,正好這處有位小哥哥,你們一道玩。」
琳琅說的是衡兒,如今一直養在蕭無憂身邊,由琥珀帶著。說這話時,她扭頭問過蕭無憂,蕭無憂自沒有異議。姜氏亦笑笑,道是他不在正好容她兩個說說話。
「走吧,小公子。」琳琅牽過他的手,不想孩子只是逗弄著手中的娃娃,並無反應。
「阿垚,隨姑姑去吧,別亂跑就成。」姜氏起身至孩子身處,揉了揉他腦袋,輕妮道。
孩子看她一眼,搭上琳琅的手,出了屋。
姜氏含笑過來,繼續同蕭無憂閒話,「有時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三年過去了,孩子能跑能跳。」
蕭無憂的目光還不曾收回,只越過姜氏落在孩子身上,隨他背影眺望。
她自個沒有生養過,但突厥汗王處,三任汗王皆有妻妾,膝下子嗣不少,三四歲的孩子她也接觸過,便是性格靦腆,也不似這般呆愣。
「七妹可是覺得阿垚奇怪?」姜氏也不掩飾,回亦看了眼孩子,「左右是我的過錯,沒照顧好他,累他成這幅模樣。」
「二嫂何出此言?阿兄去了,這些年留你們孤兒寡母,您一人撫養孩子,雖說府中有的是侍者僕人,但小七知道,再多人亦頂不上一個生父。」蕭無憂握上姜氏的手,想到盧溯之死,到底心中愧疚,卻也不知說什麼好,只摩挲著她手背,半晌道,「阿垚到底怎麼了?」
盧七的記憶中,自盧溯去世,除了逢年過節,這三年來姜氏極少出內院門,孩子更是內向寡言。只因盧七自己又是個被動性子,梅氏囑咐不許去擾姜氏母子,她遂聽母命不敢多去叨擾。
確切地說,除開這次,上次驪山上,算是她同孩子接觸的最長的時候。再加上這回……
蕭無憂不比盧七,她擅觀多思。
——孩子不對勁。
果然,姜氏嘆了口氣道,「瞧過大夫了,阿耶阿娘亦請來名醫診治,都沒個結論。有說孩子胎中不足所致,有說是受了教養之人情緒所致,亦有說他年幼至潔、見了不乾淨的東西嚇到了……」
「我足月生他,如何胎中不足!」姜氏低眸冷嗤,「倒是後頭說的有幾分道理,到底我只顧沉浸在喪夫之痛中,影響了他,皆是我的錯罷了……」
「二嫂!」蕭無憂不忍她妄自菲薄。
又許是……許是他瞧見了他阿耶。」姜氏抬起眼眸,柔柔望向蕭無憂,明明是一雙含情目,這一刻卻多出兩分凌厲和冷寒,「想來你二哥死不瞑目,不舍離開我們,如此伴著我和孩子。」
蕭無憂望向她,心中莫名一緊。
此情此情,此言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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