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不死不休。
雖不知蕭無憂到底使的何計,但顯然已經將消息遞出去了。眼下唯有應敵是上策!
「看管好公主殿下!」俟利發厲聲出口,疾步傳信給身在大青山的藍祁。
*
蕭無憂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她仰頭疲憊又驕傲地看著僅剩一點的光亮,這是她為大鄴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除不去這對君臣,便將猜忌的種子種下。
夜風襲來,蕭無憂捂上胸口急咳了兩聲,待緩過勁方轉身回屋。她的手始終捂著胸口,慢慢滑向衣襟內里,摩挲那件小衣。
原不是小衣,是一件小衣樣式的蠶絲軟甲。
溫孤儀譴暗子接她,乃一場連環計。
若是她被順利帶出便罷,若是沒有僥倖出來,原還有後手。在俟利發親自帶人圍捕她之時,亦是調虎離山之計。
寢殿空虛,暗子潛入將這件軟甲放在了胡床上,半點沒有藏著掖著,就像平素衣裳一般,疊在枕畔。
這便是她決定留下,換琥珀和俠客離去想明白的事。
亦是她一回來,便沐浴更衣的緣故。
她在榻畔坐下,從袖中摸索出那枚玉佩,緊緊握在手中。
蠶絲軟甲自然能擋住箭矢,但是屆時箭勁強力,只怕縱是不死,也會將這幅身子催的更破。
但,這是她回國唯一的機會了。
溫孤儀,她的師父,說要娶她為妻的人,已經竭盡全力在帶她回家了。
能回家,能再見到他,便已經很好。
不必再奢求相守。
她撫著那枚青竹玉佩上,輕聲道,「永安無福,不要你尚公主了。娶個能陪你長長久久的人,好好過一生。」
……
兩個時辰後的雲中城樓上,她被俟利發橫刀於脖頸,為藍祁的撤退拖延時間之際,對著城下闊別數年的男人,如是說。
他長她十二歲。
七年過去,他已經三十又四,她早已心血耗盡。
不再求嫁娶,只需帶我歸家便可。
可惜,蕭無憂沒能回家。
她死在了這片異國的戰場上。
溫孤儀如約射來的那支箭,穿透蠶絲軟甲,直入她心臟。
城樓火把通明,仰面倒下的姑娘,清晰感受到皮肉骨骼裂開的疼痛,亦清楚看見從身體流出的血液,一股股都呈黑色,趟過那枚碎成兩半的玉佩,從城牆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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