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枭应了一声,拎着他进庄子里。
庄子里没有别人,却收拾得异常干净,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部都悉心备好了。
“只有我们吗?”明州牵着临溪,疑惑问他。
常郗看着明州忍不住叹气,这小鱼这般单纯,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也就是如今宗枭诚心悔过,否则按照明州这迷糊劲,得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只有我们。”宗枭对他说:“这处庄子是我一故人所有。”
明州点了点头,但又不太放心道:“我们贸然前来,会不会。。。。。。不太好?”
常郗伫立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就这样看着宗枭硬着头皮撒了一个又一个谎。
“没关系,我、我出了钱,算是咱们租下来的。”
明州这才放心,临溪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撒欢,进入庄子后便看见了引入的山泉水。
他差点就变出尾巴跳进去了,还好明州看穿了他的念头,一把将临溪给抱住。
“爹爹为何拦我,临溪想要泡水玩。”他不满地对着明州说。
但明州只是颇为眼神地看着他,然后道:“不行。”
只这二字,临溪便突然明白了,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瓮声瓮气道:“临溪方才什么都没说。”
这一幕宗枭全看在眼里,不得不说临溪有时候这傻劲还挺招人怜爱。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情,还对着明州道:“孩子天性喜水,他想玩便玩吧。”
明州点点头,又只用他跟临溪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总之临溪没有化出鲛尾跳进泉水中,而是乖乖褪了衣裳,穿着个小肚兜跑进水里。
乖巧又漂亮,还一直在笑,完全不见一个时辰前嚎啕大哭的模样。
临溪很白,同明州一样,平日里穿着衣裳,加之宗枭也没太关注他,此时在阳光下,在临溪嫩生生露出来的胳膊上,那红玉镯显得格外醒目。
宗枭愣住,带在孩子手上的红玉镯,就像是在他心上重重一敲,叫宗枭短暂得乱了思绪。
“他手腕上戴着的。。。。。。”宗枭临到口了,才将“是我送的吗”改成了,“是什么”三个字。
明州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浅浅一笑,语气淡然,“保平安的。”
短短几个字,叫宗枭呼吸一滞,身子从头到脚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到,酥麻了好半晌。
心仿佛要从胸膛跃出来了,宗枭心情十分复杂。
那种情绪他想应当是高兴的。
当初知道自己将要历劫,怕是九死一生,想求得明州的原谅,却也知来不及,他私心不想明州忘了自己,便用心头血与修为,再次凝结了一条红玉镯,说要送给孩子。
宗枭当时送出时,甚至想过明州会抛之于大海里,但他没想过明州居然会留下来,并且还真戴在了孩子的手腕上。
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明州心里已经原谅自己了?或者是,他不再同之前那般恨自己?
千言万语,宗枭都没办法问出口,最后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假装淡定地说上一句,“挺适合他的。”
可他没冷静多久,因为傍晚时分,宗枭看见了在水中陪同临溪一起玩耍的明州。
他的手上,是自己亲手为他戴上的红玉镯,同孩子手上的一模一样。
明州同孩子温柔地笑着,那抹刺眼的红,无声却极大地满足了宗枭的占有欲。